“此剑招取自散工杂活,一共七式要诀,前后相会左右旁通尽皆流转,小弟现有信心与武功大家过手而不至于惨败,弘钧大哥,还请当心了。”汪毓右手攥着一根木棍站定,六根小木枝穿过左腰襟带,木棍轻抖,直刺而来。
“绣锦,鸣袭奔雷刺狂流!锯树拉风箱有所悟,前刺后引,连数快剑为此诀精要!”眼见一根木棍于汪毓手中化若点点银光,弘钧也是不敢轻敌,左右臂膀用力,撑开锁缚衣裳露出精壮肌肉。双臂连拨格开棍身,但棍影如若无尽,一棍格去,下一棍便至,棍尖细狭,快速刺来无他力可卸,且又不知汪毓如何使劲,只觉得一棍重过一棍,很快刺得双臂生疼,幸若木棍并非真剑,不然手臂不保。
“好小子!”老辣若弘钧,瞅准时机双臂交错夹住棍身,使其进退不得,双臂发力,便要撬断棍尖。
“刈禾,曳拉罡风划烟波!”棍尖左右平划,巧力发至,竟就如撬棍般撬开弘钧钳住的筋铁双臂,力沉劲足,被破开双臂的弘钧此时中门大开。
“开山,劲劈万象斩群山!”手腕上抖,改刺为劈,径直朝弘钧胸膛劈去。且看这一棍无甚稀奇,弘钧右臂运气,也是一臂劈出,臂棍相碰,抵持不下,感到一股暗劲绕上右膀,弘钧心中暗奇,虽说为照顾汪毓已收半数劲力,可自己于洪门劈挂也可算门内大家,外家拳的硬气功夫研磨至今,怎么也不至于跟这个黄毛小子打个平手啊,当下也是加大力度,右臂压过木棍。
汪毓半年间唯劈柴砍薪时日最长,自对开山一招领悟最深。被弘钧气力压制,实属无奈,也不硬刚,左手攀上右手,双手攥住棍跟,顺弘钧之力退后数步,一下卸开棍身传来之庞大压力,借由此股压力,木棍于双手自上而下抡转身体一周再次反向劈向弘钧。这一棍此时裹了弘钧先前一臂之威,威力远胜从前。此招实借对方之力将其化为己用,融半年前所观柳剑派“势二两,力千斤”之借力打力奥秘于其间,用得巧妙便能力发无穷源源不绝,可不单单是劈式这么简单,只不过铁剑木棍此等刚直器物远不若柳剑流水剑身,自是这一化力受限实多。
弘钧“噫”了一声是疑貌,略微摇了摇头真个不解的神态,也不退让,迎着下劈而来的木棍一臂挥出,只闻“喀拉”一声清脆,直将木棍断做两截。
“啊!”声惊呼,目得木棍立断,于一旁观战的弘清也是被吓为一惊。
“汪小弟,你这前几招都有点意思,可独独刚使的这招不行。”弘钧卸掉身上劲力,扭了扭手腕朝汪毓走了过来。
“你此招可为借力打力?那本是软兵器所擅,你所用铁剑本就硬直,再加无内力罩身,剑身若脆如何化得来时横力,无疑必断。此式不好,不适用于你。”
“弘钧大哥说的是,看来我倒真与柳剑派无缘了。方才借力打力不是我所悟剑招,乃是灵光一闪巧用柳剑派化力之法,为应对刚力之敌,不过看来无甚作用。”
“不好不好,你忘掉这个法子,你天资聪颖本就极擅触类旁通,最是容易学招斑驳导致无一所精,不适合你的,便忘掉罢。”
弘钧这番言语,如当头棒喝敲醒汪毓,复观先前,拐手飞剑也好,自悟剑诀也是,便都是观身边物象所得,己于临摹揣测一途当真是天赋异禀,见着些稀奇招式只要不是太深奥,复盘不多日也差不多能有样学样,便是柳剑派化力之巧劲都能使出形似,还想着以后出了这白蒲,靠已有剑招慢慢套出别些高手招数,再接化为己用,从未考虑过武艺相适这一茬。借力打力虽受用实多,可也仅在柳剑之身方能发挥效用,若用于硬剑,刚极必崩,如此浅显的道理怎就不明白了?
“学多必杂,驳艺未精,贯通一二,胜陋七八。弘大哥所言极是,汪毓受教了,再来!”换过木棍,汪毓又是数棍劈来。
“好!出招实妙,劈砍角度刁钻,非侵淫多时不能使之,非侵淫多时不能挡之,可惜可惜,若是加了内力于其上,我也不得如此轻惬。来吧,瞧瞧我弘门劈挂的双猿贺寿!”双臂弹开木棍,力道之沉,汪毓直被棍身传来之力带了个趔趄。
“小心了,老儿放力了,这招双猿贺寿我用了七成力,看看你如何解得!”
双臂筋肉爆露,脉似虬龙,跃于半空将汪毓罩过自身影下,猛挥双臂只听空中划过一道爆鸣。
“来吧!搬天!力抗万斤抵乾坤。”横过棍身,挡在弘钧双臂之下,手腕收力,让木棍随着弘钧之力慢慢下抵,歪过脑袋,任那双臂一棍压于自身肩膀,双腿发力腰身挺直,“扑……”一声闷响,汪毓双腿已在泥地踩下不浅足坑,弘钧所使双猿贺寿之力自是被卸。
“好挡,单猿抱桃。”抵肩双臂并不收回,于棍上合抱一处,弘钧双手紧握成锤,又是一道劲风压下。所感肩头压力愈沉,汪毓一个闪身回滚退开数尺。
未及起身,弘钧已是扑来。
“群猿献礼!”
“摘星!气架盘龙点星辰!”
弘钧站身上位,双拳如疾风骤雨般砸落地面,汪毓滚身未完顺势抬头单膝跪地,左手拾起先前断棍与右手长棍两手点出,数番交锋,打招愈发快速,很快肉眼便辨不得拳棍于何处,只见得一道道残影,只听得一阵阵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