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宁池和陈颂文一前一后踏入灵堂时,诵经仪式已经结束,堂内人群逐渐散去。
见牧宁池进门,那些和他相熟的政客商豪临走前都纷纷和他行礼招呼。
倒是家里的亲眷,几乎都对他冷脸相待,连招呼都不打就退了回去。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就把整个牧氏集团都交给了牧庭野,替牧庭野把路铺得敞亮,省得他死后牧庭野卷入无谓的财产争夺。
所以牧庭野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就大权在握,如今又没了牧慈的压制,身边自然不乏支持者。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牧宁池不在意,神色淡漠地走至灵堂中央,旁侧一位僧人捧着一壶水上前一步,将清凉透亮的水流倒在牧宁池手上。
净手后牧宁池跪在牧慈遗体前,身后的陈颂文上前一步,点燃一柱香火恭恭敬敬地放至他手心,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弥漫在空气之中。
牧宁池虔诚叩拜,上香拾花。
“表面功夫做完了就跟我过来!”牧庭野不掩嘲弄的轻嗤了声,“别搞得自己跟个大孝子一样,你心里有没有爸,又是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
话音刚落,灵堂内尚未离开的宾客皆是一愣,捂着唇瓣就开始窃窃私语。
牧宁池从不替自己辩解,晦着眸色最后看了牧慈一眼,死得很安详。
而后他才转身跟着牧庭野,一前一后走出了灵堂。
牧庭野一路沉默着将牧宁池带到寺庙最不起眼的一间厢房,确定四下无人才推门示意牧宁池进门。
陈颂文替两人关门后安静地守在外面。
房内的牧庭野冷眼看了牧宁池半晌,他知道这贱种没有当众揭穿他,要么是证据不足,要么就是有所求。
于是牧庭野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说吧,什么事?”
牧宁池也不跟他绕弯子,“爸的手里有一枚鸡尾酒戒,是我妈妈的遗物,现在他死了,戒指我得带走。”
牧庭野认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枚戒指,放在老爷子保险柜里,十几万的玩意儿,不值钱,昨天被他儿子要去把玩了。
牧庭野嗤笑了声,“在你小侄子手里,我等会儿让他给你送过来。”
“好,”牧宁池点头,“还有一件事,哥现在和白司寒走得近,他毁了我的生意,能不能麻烦哥,替我摆平摆平?”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牧宁池平日里嚣张惯了,牧庭野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低三下四求人的模样,心里的爽感几乎在瞬间就飚到了顶峰。
之前白司寒听说牧宁池把手里的股份全部给了他,还劝他小心有诈,以至于他的药品公司已经成功转型,却依旧不敢大着胆子放手去干。
要说这白司寒真不愧是白大当家,轻轻松松就把这个贱种给拿捏了。
“我说……”牧宁池低着声线重复了一遍,“我的生意被白司寒毁了,哥现在和他走得近,帮帮我?”
“都是一个爹生的,我当然得帮你,只是之前爸让你赔17亿,你不肯,非要装逼,现在……”
“17亿,我给。”牧宁池毫不犹豫地接上话茬。
“不不不,17亿是爸帮你商量的价格,在我这里,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牧庭野笑得阴狠,“你得……留下你这条命。”
这个草包还真是半点进步都没有!牧宁池忍着心绪,同他冷脸对峙。
“哥,你真以为我在求你吗?弑父的罪名一旦定下来,你猜你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坐多久?”
闻言,牧庭野眉心一抖,厢房在瞬间安静下来。
牧庭野不信牧宁池手里有证据,更倾向于这一切都是牧宁池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