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梅缓缓起身,走向落地窗。
不觉间,她深邃的眸子已微微泛红,隐约间似有泪光闪烁。
“对不起,当我没问。”王景辉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问了不该问的,连忙跟上她。
唐梅微笑着摇摇头:“没事。”
“燕窝要凉了,要不先……”
“其实……骏晨刚一上初中就认识拳叔了,只不过后来打算创建FC俱乐部的时候……才正式拜师,也就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两个人喝了一夜的酒,在他金城的小公寓里。”
“噢,原来是这样,作为父亲……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是拳叔劝的他,改的姓。”
“一开始给他起唐骏这个名字,主要是想着……“王景辉欲言又止,随后继续说,“现在想想……当初还不如直接跟我姓呢,可以免去很多麻烦。我说怎么一直不肯改,过了生日就突然同意了,原来是拳叔的功劳,看来还得好好谢谢人家。”
“骏晨性子太拗,随你。”
“嗯,确实!记得刚去金城搞刀具那会儿,本想着离得近些,能培养培养感情,谁知道那小子居然跑去店里又砸又摔,还说我到处沾化捏草,不配做他父亲,气死我了!”
“活该!还不都是你自找的,没事干了……就知道跟踪我。”
王景辉憨憨一笑,没反驳。
年轻时,他这拈花惹草的坏名声确实是因为出入各种形形色色的酒会而引起的,只不过那些都是别人道听途说,并非事实真相。
所谓的死缠烂打,一夜豪掷千金,其实都是只对一个人——唐梅
她去哪儿,他就追到哪儿。
从豪门千金到酒吧驻唱,从麻醉师到大学教授,唐梅的身份变了又变,涉及领域也是非常的广。
江小姐、唐小姐、王太太、杨主任,李夫人……
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唐梅用这些身份接触不同的人,而那些人不是富商,就是身居高位的名门望族,并且最终结果都是离奇失踪。
一开始,王景辉不明缘由,后来寻思着多半和江耀宗的死有关。
唐梅原名江若绾,母亲唐楠熙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父亲江耀宗将她带在身边抚养长大。
南风公馆是父亲送她的嫁妆。
她的针灸术,以及对药品的悟性也都是得益于父母是医学博士。
“想什么呢?”唐梅问道。
“我在想……如果45年前……当初订完婚就直接带你去Y国发展,是不是……我们也就不会分开这么久!”
很多事不是人能预料的。
如果那天真走了,也许是不会分开,但父亲却同样会遭遇不测。
如果是那样,她情愿选择不走,留下,情愿还像现在这样复杂地活着,尽管遗憾万千,至少自己还有机会替父亲沉冤昭雪。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噢,好,那我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去主卧吧。”
王景辉闻言,喜不自胜,他终于能从隔壁侧卧搬到主卧去睡了。
……
翌日清晨,王家老宅。
松软的木床上,叶万花紧紧地抓着蚕丝被,美眸睁得老大,只因刚刚听到王骏晨说起宝宝还活着。
他十分懊恼,不该自言自语,以为妻子还要晚一会儿才会醒。
哎,看来是该换药了!
“一定是小绾,对,没错,肯定是小绾,她是我们的女儿,她还活着,宝宝还活着,正好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