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依旧有镜花水月的不真实感。
姐姐……程云锦在心中默默念道
不论如何,她所坚持的东西都不会改变。
“这孩子既然来了,那便是上天给本宫的一柄利刃,足够让本宫将这宫里一些碍眼的东西处理干净。”
程云岚的声音和平时一般无二,却让桃夭感觉自己被湿滑冰凉蟒蛇缓缓缠绕,背脊一阵阵发凉。
“让飞琼宫的人盯紧一点,萧兰君的一切动作本宫都要知道。”
萧兰君是当年的齐王侧妃,登基后便被封为贵妃,萧家在冀州颇有名望,另外,她膝下的二皇子虽说在程云岚看来资质平平,但在众皇子中已是拔尖,颇得陆擎洲器重。
“是。”
……
枯荣轮转,谢樽每天呆在玉印塔,总觉得一天漫长得看不到头,却一转眼,回头看,一两年就这么过去。
似乎什么都没做,玉印塔里的书却都被翻了几遍,苍岚剑法也越发纯熟,运气时丹田处似乎蕴藏着一片苍茫大海。
这两年朝堂之上风起云涌,萧云楼复位安西大将军,原本在昭文之变后兴起的各个世家又开始被逐渐打压,寒门兴起。
这时众人才发现,当年的变乱中,范守阳是死了,但文帝时期入仕的寒门弟子却多被保留,在春风至时,如春笋一般破土而出,迅速成长。
也许这位皇帝和他的兄长有相似的目标。
世家自然不乏怨言,但却不敢有半点动作,陆擎洲可不像文帝一样喜爱怀柔,他收拢全国兵权,而京畿、东北地区诸州的军队都在赵家人手中,而赵家人对陆擎洲可是忠心耿耿。
况且灞桥边的血腥味可还尚未散尽,谁也不想做那刀下亡魂。
除了前朝之事,后宫也有不少变动。
皇后程云锦产下一女,陆擎洲力排众议,给这位嫡公主用了皇子的字辈,取名陆景昭。
这位公主一出生便被封为崇圣昭明公主,尊荣无双。
另外,听闻这位长公主出生时气息微弱,差点没救过来,一年来也是小病不断。
据传是因为皇后孕时被那位废贵妃所害,才导致公主体弱多病的。
这些都是叶安从山下回来时和谢樽说起的,这一两年,谢樽半步都没能下山。
玉印塔没什么变化,只是又多了几分岁月痕迹。
“还不错。”叶安将谢樽手中的剑挑落在地,夸赞道。
一旁一直蹲坐着观战的奉君冲过去叼着剑柄把剑拖回谢樽身边,又一跃蹲回了原地。
习武结束,谢樽烧着小炉煮茶,清茶冲入瓷杯,滑出好看的弧度,他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颇好。
“师父,塔中的书我都读得差不多了。”
之前叶安答应过谢樽,等他把塔中该看的书看得差不多了便带他下山游历。
“嗯。”叶安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谢樽也不急,这几年他已经对叶安的脾性有了更加充分了解,心境也越发平稳,他悠悠地品着茶,再吃些昨夜剩下的银耳莲子汤,有灞桥的风絮远远飘来,和着春光,颇有意趣。
“徒弟,你没以前好玩了。”叶安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钟灵剑尖一下下点着青石砖。
“师父是可惜忽悠不到了罢。”谢樽笑了笑,给叶安倒上了茶。
“哎……谁家徒弟这么跟师父说话。”
谢樽笑意盈盈,还是不接话。
“算了算了,过两天我们就走,先去洛阳,然后东行泰山。”
看着远处的群峰,谢樽心头也不免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