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为五岳之尊,佛道圣地,受万民尊崇。
“齐帝明年打算来泰山封禅。”叶安忽然仰头看着远处的山影说道,语气让人有些琢磨不定。
谢樽哦了一声,把马鞭放下说道:“以他的功绩,封禅还是勉强了些。”
“是有一点,但要封禅,并无不可。”
“天子巡狩,封禅泰山,一路上又是劳民伤财,还有骊山行宫。”
在和赵泽风聊天时,谢樽还听对方说起陆擎洲要在骊山重建行宫,已经开始从雍州各地开始征调民夫了,想来过了今年的雨季便能开始动工。
“通病,朝中有大臣劝谏过,这两年天灾频发,不适宜大兴土木,但今上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
谢樽皱了皱眉,换了个话题。
不在庙堂,说什么都是枉然。
……
泰山美景众多,山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神祠庙宇和一些先人遗留下的祭坛碑文,古老厚重。
观河岳可拓心胸,黄河五岳,向来豪气万千震人心魄。
泰山日观峰上,天东已经泛起红色。
叶安转头打量着坐在岩石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谢樽。
浓云层层叠叠铺展绵延,千峰争攒聚,万壑绝凌厉。红日如同有生命一般,将层云拨开,又踏着千峰万壑展露,原本朦胧在夜色下的群山,骤然显露。
谢樽惊叹完这日出比书中来的更加震撼,笔墨难绘其形,一转头,就看见叶安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笑的有些渗入。
“……师父?”谢樽不知为何背后有些发凉。
“徒弟,打一场。”
“哦,好。”谢樽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拿起了剑。
俗话说想学武先挨打,谢樽跟着叶安学了七年的武,挨了足足七年得打。
这种状态至今没有改变,但他的进步也可谓是肉眼可见,挨得打少了不少。
谢樽在泰山上练了一个多月的武,每天叶安都陪他在日观峰上对练,然后从山顶跑到山下一个来回。
泰山的日出每一日都不同,随着云雾的浓淡,林木的变化,泰山的日出每天都能带给谢樽不同的惊艳。
站在绝峰之顶俯瞰万物之博大,脚下的层云,耳畔的清风,足矣荡涤一切。
黄河的水越涨越高,到了夏至,叶安终于带着谢樽往江南广陵去了。广陵一带如今是虞朝最为繁华的地方,沟通南北,商贸往来密切,繁华无边。
广陵建康苏杭连成一片,顺着诸多古城游历,再加上湖光山色引人流连,时间如浮云朝露,转眼三个月过去。
绕了几圈回到姑苏后,叶安就呆着不肯动弹了,让谢樽独自出门。
太湖日暮时芦苇青山都被落日映照成墨色,如同剪影一般,江南河湖温雅,与北方不同,谢樽游完湖,买了几只刚从湖里捞起来的螃蟹,又绕去酒肆买了一小坛花雕酒,才往叶安在姑苏的小院走去。
叶安爱蟹,在苏杭一带逗留许久,也是为了等螃蟹肥美,谢樽受他影响,跟着吃了不少螃蟹,也逐渐喜欢上这种味道。
坐在小院里喝酒吃螃蟹的日子十分惬意,在姑苏闲了几天,谢樽有些坐不住了。这次出门他有意去岳阳看看陆景渊,不知道近三年的时间,陆景渊变成什么样了。
算来若是此时出发,时间也差不多。
谢樽未曾对叶安隐藏过陆景渊的情况,想去岳阳也必然是要告知叶安的。
叶安并未阻止,只是由于叶安不能离开玉印塔太久,便让他在除夕之前必须回到姑苏,然后一同启程回长安。
从当年谢樽救下陆景渊后,叶安对于谢樽涉世的反应就不再像从前那样激烈了。
“从心所欲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