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的角落上,都写着“明岳著”三个小字。
杜山河心下恍然:自己手下这名士兵目不识丁,但进楼查探之前,自己把“明岳”两个字的写法告诉了他,让他但凡找到跟“明岳”有关的书信、文本,统统都顺手牵羊偷出来。
杜山河装模作样的拿起《金瓶梅》说道:“这书名倒也雅致,却不知道是何人所……呃,介个……”
杜山河随手一翻,只见书页内的文字,实在很“辣眼睛”,但又让人爱不释手,顿时让杜山河的话语卡住了。
陈县令此时也在翻阅《玉蒲团》,陈县令是文人,一看之下顿时双眼放光:“咦,文笔如此老辣,这~这~这,这堪称千古奇书啊!”
说着,陈县令毫无架子的说道:“阿莲姑娘,能不能将此书借给我读一读?”
“德行~”阿莲姐笑着白了陈县令一眼,“看归看,这可是明岳手抄的孤本,你若是搞掉了,就给本姑娘等着。”
陈县令笑道:“陈某夜夜等着阿莲姑娘到来。”
阿莲姐很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脸上无光的杜山河挥挥手让自己的士兵退下,他沉吟片刻说道:“这个药店学徒明岳,会看病、会做词曲,此外居然还能著书,还真是一位奇才,陈大人,杜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陈县令拱拱手笑着表示没关系,但杜山河紧跟着话锋一转:“不过缉拿罪犯的事情也事关重大,这个叫明岳的学徒,我看还是有些嫌疑,等我派人去他家中查访,确认此人身份清白之后,便将他推荐给州牧大人,你看如何?”
陈县令在肚里暗骂黑衣卫多事,但他脸上还是堆满笑容:“既然如此,杜大人明天就来我县衙索取明岳的户籍资料吧……”
杜山河收起笑容,他严肃的说道:“何必等到明天,今晚本官就派人去县衙调取明岳的户籍资料。”
……
雾山村的小木屋里,明岳在一盏小小的油灯之下调配着药物,这些药膏是给林静治疗内伤的,但林远山看着忙忙碌碌的明岳,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情。
林静是个老实丫头,随着林远山陆陆续续的询问,侄女在靖安县城的经历已经一清二楚:身受重伤、藏身青楼,然后在明岳的帮助下顺利逃出,这些事情林远山固然应该感激明岳,但他心里也充满了质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远山坚信,就算侄女美如天仙,也不至于让明岳冒着被黑衣卫枭首的风险去搭救林静。
所以,林远山可谓刀不离手,而且竖起耳朵时不时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入夜之后,林远山感到胳膊上的伤势算是大好了,对明岳的怀疑倒是轻了几分,到了深夜时分,劳累了一天的林静趴在小床上酣然入睡,而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则还在大眼瞪小眼。
林远山向明岳勾勾手指头,然后向外面指了指,明岳点头跟在林远山背后,两人离开小木屋走了足有三十多步,这才停在空旷无人的荒野中。
林远山看似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刀子,眼神在黑夜中宛如两道冷电。
明岳倒是毫无惧色,他耸耸肩笑道:“怎么?大伯对我还是不放心?”
林远山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盯着明岳的脸说道:“人在江湖多风险,林某不得不小心谨慎。”
说着,林远山将手中的钢刀一横:“说!你小子对小静下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