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艳起身,两人复又坐下,只是这次坐得近了些。
“姐姐有所不知,相公他……他心里有人。”她咬着唇。
淑妃劝道:“男人有个红颜知已也是正常的,你看本宫,和多少女人共一个丈夫,一年见不着几次面,不也熬过来了?”
姬无艳说得遮掩:“无艳并非心胸狭隘之人,相公爱的如是一般女子,无艳当接回府中,好生待着,相公不亲近无艳,以后她生的孩子——无艳也会视如已出,以后也算有了依靠,但是,相公心里的,并不是寻常人,无艳实在不知如何……姐姐,你要帮我!”
说到底,还是想求人。
算她来对了,淑妃在心里冷笑。
“你——和奕弟有没有……”淑妃问道。
姬无艳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只有一次!”
后来,他不许她去他房里,她也没有脸再送上门了。
再半个月,她的月事来了,打扫房间的仆妇告诉了婆婆,婆婆看她的眼神更尖刻了,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
这话叫她羞愧至死,婆婆分明就是暗讽她送上门也白送了。
可是这些话,叫她如何启齿!
淑妃笑道:“想来妹妹是尝过人间极乐了,妹妹这样的美人,奕弟当是珍惜才是啊!改天姐姐好生说说他,定叫他改了,他也不小了,该生个孩子传承香火了。对了,你方才说的,奕弟心里的人,有什么不能讲的么,在我这,你直说就是。”
姬无艳有些不安地望了下四周,看见没人,才小声道:“相公思慕皇后。”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光彩的事,只说明她没有能力拴住丈夫的心。
淑妃大吃一惊:“竟有此事?之前本宫也听小宫女胡说过,却没有当回事,竟是真的?妹妹,你这话可不能在外随意说。”她站起来,踱来踱去,“这可如何是好!”
她停下来,“妹妹,姐姐劝你忍了吧!姐姐被那林宝儿陷害,至今还避居在此,恐终生不得出头,她的手段,姐姐是知道的,你万不可露出半分介意之意,否则,姐姐的今日就是妹妹的明天啊!”
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姬无艳一下子急了,本来她是看好淑妃是个有本事的人,正好来请,便想着来讨个主意的,却不想她已经被那皇后吓得六神无主了,这般软弱!
她咬咬牙:“姐姐怕她,我却不怕,大不了拼了这条命,也不让她春风得意。”
那个女人愚弄了天下人,还得到了两个男人的关注,而她,却像只败家犬一般地苟且偷生,不!她绝不能这样下去!
她是才女姬无艳,她倒要看看那林宝儿的真面目,是否真的和传闻中的貌若天仙,她不相信,那女人一定是有些狐媚功夫才迷得皇上和相公晕头转向的。
看着姬无艳面上坚定的神色,淑妃知是鱼儿上钩了,她故作沉吟道:“妹妹有此大志,姐姐虽感安慰,但还是担心妹妹是斗不过那林宝儿的。”
“姐姐出身超凡,就是太后也会给姐姐三分面子,想那林宝儿只是个三品官员家的女儿,虽是皇后,姐姐也不应怕她的。”姬无艳恨恨地说道。
她哪里知道,在这后宫,出身再好,不如皇帝一分宠爱,林宝儿现在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她这徐国公的后代身份提出来——岂不显得太过于苍白,但这些话,淑妃是不会和姬无艳说的,在她看来,女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但是本宫现在累了,也没有那个争斗的心了,只想在这个沁芳宫里残了一生便足亦。”淑妃幽幽地说道,她掉转身子,压低声音:“不过妹妹要想成事,姐姐倒是可以助你,但是……”她没有说下去。
“姐姐的意思我懂,姐姐对我好,我自然不会连累姐姐的。”姬无艳很快地说。
淑妃虚弱地笑笑:“并非姐姐怕事,只是姐姐这身后荣辱,关系着我们徐家的命运,你也知道,徐家是不能沾上任何污点,否则,姐姐难以对先人交待。”
“妹妹明白,姐姐放心!”
淑妃看了她一会,才起身走到柜子前,取了一件衣服,交与她,并附耳交待了些,姬无艳不断地点头,美丽的脸上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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