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人的态度决定了他们能够得到奖赏,王弋对他们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
不过乌桓人对王弋弄出来的绿茶兴趣缺缺,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看到这种情况王弋就知道估计是自己什么地方弄错了,所谓的草原茶文化应该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些茶是他找到的一些山茶树炒制而成的,是最标准的绿茶。
而草原那些人应该喜欢的是更易储存的茶饼茶砖,那种茶是需要发酵的,王弋他现在连发酵的概念都没有。
慢慢来吧,王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再一次拒绝了乌桓人效命的请求,只是叮嘱他们尽量多派些斥候在草原上侦查后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王弋并不指望乌桓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哪怕是预警也不过是被人征服后零星出现的逃亡者的传信。
然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或许是苏仆延从某种渠道得知了轲比能的境遇,他为了让自己的部族能够融入更为先进文明的社会做足了准备。
为了得到王弋的赏识,苏仆延下令除了必要的放牧人以外,部族中所有的男子带着足够维持半个月生命的肉干全部深入草原,去寻找只出现在王弋话语中那虚无缥缈的敌人。
这种不计部族死活的疯狂举动最终为苏仆延赢得了王弋的青睐,一个月后,他带着一个被晒得全身死皮的族人秘密会见了王弋。并告知王弋,匈奴真的来了。
当王弋见到二人时内心是惊异的,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这些被称为愚昧无知的蛮族之人。他们或许文化水平不高,但他们独有的智慧却不容忽视。
“你说有重要的情报来告知我,现在你可以说了。”王弋的态度有些倨傲,端坐在上首摆弄着茶具,眼神并没有放在两个乌桓人身上。
苏仆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甚至产生了一丝向往。他觉得王者大概就是这样吧,藐视一切却能战胜一切。
“州牧,在下一个月前派出族人深入草原,现在终于有人发现了端倪,并将您需要的情报带了回来。”苏仆延低下了头颅,将腰弯得使身体和地面平行,尽全力保持着语气的谦卑。“我的族人在稽落山附近发现了无数兵马在那里集结,帐篷连绵百里,望也望不到边。单看旗号有鲜卑、匈奴、丁零、坚昆、乌孙,以及……汉人……”
王弋双眼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起身缓缓走向了那名乌桓人,从侍卫剑士手中拿过一柄巨大的斩马剑,轻轻搭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你如何保证你说的是真的?”王弋略微用力,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对方的皮肤,一抹猩红出现在剑锋之上。
乌桓人都也不敢动,身体不住的在颤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有开合没有声音,抖动的双眼中透露着茫然与恐惧。
苏仆延见状赶紧解释:“州牧,他不懂官话,也不会说官话。但他们家世代生活在部族中,我信任我的族人,我愿意用生命为他的话做担保。”
“你的命又值几个钱?”王弋手腕一抖,剑尖顶在了苏仆延的咽喉。
苏仆延不为所动,依旧谦卑的说:“在下的命不值钱,州牧麾下将士的命却是值钱的。我愿意用我全族的命换州牧麾下将士少损伤一些。”
“说出你的诉求。”王弋收回了斩马剑,眼神死死看着苏仆延。
他现在算是服了,难怪精明如曹老板也会折在苦肉计上,这么诚挚的话想要判断真伪实在是太难了。
“愿为州牧爪牙,效犬马之劳!”苏仆延当即就跪地叩拜,祈求王弋收留他的部族。
王弋见苏仆延是打的这门心思,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他并没有答应苏仆延,反而一把拉起了跪在一旁的乌桓族人。
王弋将斩马剑塞进那人手里,走回了自己的案几坐下后沉声说道:“为我办事,立了功劳自然有奖赏。那柄剑就赏给你了,去吧。”
那个乌桓人是听不懂官话的,但苏仆延却听得懂,他也确实听懂了。
爬起身,苏仆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屋子。王弋说得已经很明确了,现在的功劳还不够。
说实话苏仆延内心是有些不开心的,他确实很羡慕轲比能如今的地位和那些鲜卑人稳定的生活,但是他更嫉妒轲比能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