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任有能力处境也不好,你说有这样一个棋子在,我为什么还要答应你的,陈典使。”
钱任离开后,方休并没有急着处理其他的事情,而是背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着。
而方休的话音刚落房内的屏风后面立马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当日案发后第一时间带兵赶到的典使,此时的典使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身体挺拔,双眼明亮的看着方休。
“因为钱任不过是他们丢出来的鱼饵,想要勾引大人离开湖泊落入他们的鱼篓之中。”
典史属于未入流官,很多文献中称典史为“典狱官”,主掌监察狱囚诸事。就连钱任一介举人都能担任知府的主簿,陈烁这个丁忧三年后的进士却只能做潭州的典使。
陈烁的有才的,起码比钱任有才,不然也不可能考中进士,但他也是不幸的,在考上进士后还没等他给家中老母传递喜讯就先接到了老母去世的消息。
大宋以孝治国,如此情况下,陈烁只能回乡守孝三年,之后才能重新做官,可他一介平民进士,又未得大人物赏识,等到他丁忧回来,那里还有他的位置,所以只能来到着潭州做一介典使了。
陈烁与王献不同,他不过是一介小官,在潭州这处大湖中掀不起波浪,自然不用接受像王献一样的待遇。也由此他发现了潭州还真是水浅王八多,可惜他们是王八,而他只能是外来的虾米。
不听,不说,不闻,如此藏拙不过是希望能够苟活下去罢了。
但如今转机已然出现了,方休随便散下的一丝碎屑都够他这个小虾米吃的鼎鼎饱了。
“所以你认为我是那只会要钩的鱼?”
“大人自然不是,身受陛下宠信,二次镇守国门,绝非这些寻常之物。”
“马屁就不要拍了,直说吧,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回大人,这些年流窜到潭州的流民多数都在抵达潭州后一个月内失踪,因为是流民,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在意,但经过下官这么多年来的小心搜证,已经成功找到了一处圈禁流民的地方。
而且也搜集到了证据,确证了那处的流民以及一些鬼神之说与潭州世家中的一家有关,不仅有他们行贿的记录,还有他们蛊惑百姓的证据。
只要沿着这家追查下去,潭州世家之祸定会被连根拔起,大人此番南巡之事也可以圆满完成了。”
“这样的空口白话也已经听过一遍了,所以证据呢。”
方休摆了摆手,上一个说有证据的已经在外面躺板板了,他现在要的是确凿的证据,而不是什么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而陈烁也没有像红袖一样让方休失望,在方休说完后,果断的解开了自己的官服将立马的内袍撕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份用丝线缝制出文字的绢布。
“大人请看,这是他们交易中的其中一部分记录,剩下的都有登记,只要将他们捉拿归案,下官保证定会在他的府上搜出完整的交易记录。”
陈烁藏证据的手法明显就比红袖的要好,在她还傻愣愣的用纸笔记录全部时,陈烁就想到了用刺绣的手段保留部分证据在自己的身上,只待时机一到,就能在第一时间献上自己的功绩。
方休拿起陈烁保存的证据一看,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是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潭州兵卫的军备来源。
潭州军备中多出的那一部分才是最严重的事情,世家大族闹得再凶也不过是利益的往来,招惹不到皇权,可一旦涉及到了军队这就大有不同了。
这一次的清点物资多出来了一批军备,那么之前的清点呢,多出来的军备现在又去哪里了呢,他们又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的军备呢,是想要干什么呢,会不会造反呢。
一旦涉及到了这些情况,对这些事件的处置结果和态度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