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西安临潼区,秦始皇陵。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子的男人,身上背着一个相当埋汰的破烂背包,出现在了山顶之上。
那人影看起来桑沧无比,脸色煞白,嘴唇干裂,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样子看起来比拾荒的老人还要多一些孤独和凄凉。
韩冬至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了皇陵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秦始皇陵园区。
这后面,就是埋葬着历史上第一位皇帝的地方。
在韩冬至来到这里的这七天里,他除了吃东西和睡觉的时候,几乎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就这样用自己的双脚走遍了骊山上的每一个角落,丈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
他身上那点儿钱能买到的吃的和喝的早就已经没了,最后的两天他都是靠着山上的野果和泉水才勉强的活了下来。
要说毅力,韩冬至绝对不缺,他可是正经修行的人。
即便是饿死,渴死,他也没有想过要离开骊山,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这个信念也是他来西安之前就下定的决心。
那就是,登皇陵。
一天是道士,一辈子都是。
韩冬至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东西,也知道来这里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上天真的有机缘给他,或许可以让他一步变成通阴地仙。
虽然说登皇陵者求机缘,一步通阴成地仙这样的事情只是在风水阴阳界里的传说,但是冥冥之中,韩冬至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种事情未必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想要登皇陵,得一丝天道之气,那就要先了解皇陵周围的山水地貌,所以韩冬至在登皇陵之前,用脚一步一步的走遍了骊山的每一寸土地。
韩冬至依稀记得,那一年的一天夜里。
袁天养突然把他喊了起来,带着他坐在五仙观的大殿之中。
那天的子时三刻,代表着袁清阳的那盏长明灯突然烛火冲天,照亮着整个五仙观。
那时候,韩冬至才刚刚跟着袁天养修行两年,但是隐约之间,他已经能感觉到了袁清阳的那盏长明灯里散发出来的强烈道气。
那是一种不同于他身上的道气。
很强,很特别。
袁天养说:“那家伙,去了一趟始皇陵,总算也到地仙境了。”
韩冬至虽然不太清楚袁天养的意思,但是他却很正经的说道:“大师兄就算不去始皇陵,迟早他也能到地仙境,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天下第一的。”
当时的韩冬至跟着袁天养刚刚修行不久,也只是刚刚知道修行之人的境界区分,但是他在心底里一直觉得袁清阳迟早会成为世上最厉害的那一个。
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袁天养没有跟韩冬至多解释什么,只是告诉他,将来等他学成以后出观,找个机会一定也要去一趟秦始皇陵,无论结果如何,对他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后来韩冬至慢慢的知晓了一些关于始皇陵的事情,到了清潭处理完必要的事情之后,他其实早就想来一趟了,可是冥冥之中遇到的那些推辞不掉的事情,就这样硬生生的把他耽误到了现在。
不过这样刚好,夏至之时,更宜修行。
而且这次说来也巧了。
张家栋在成都忙着新项目的事情根本走不开,云山道不告而别不知道是去哪里了,东方雄去找了阿斌和小磊,所以,韩冬至又突然变成孤身一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他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在西安待着的这些日子,韩冬至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其实在这之前,他就隐约的感觉到这次他来秦始皇陵,或许会遇到一些麻烦的事情,但是考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要来这里走一趟。
可是现在七天都已经过去了,韩冬至却感觉自己除了身体已经有些透支之外,其他似乎一无所获,在骊山里穿行了好几天,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任何诡异的风水布局,山上的一切似乎都显得太过于很稀松平常了。
难道是我想多了?
韩冬至心中疑惑,可是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