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朱这会儿额角渗出了点汗,坐在了一旁的石阶边缘喝水。
在一旁看了半晌,陆朝野出声问道:“你退课了?”
从陆朝野和徐婧泽逛到自己周围的时候,遗朱就察觉了他俩的身影,这会儿听见陆朝野说了句人话才应声。
“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选?”陆朝野疑问。
主要是不喜欢你,遗朱差点冲他递白眼。
坐一边的郑竹溪嗅出了不对味,忙不迭地放下球拍,抢答:“当初姜哥选乒乓球还是我推荐的课,这个比健美操容易满绩,本来说我俩当球搭子来着,结果没分到一个体育班。”
原来是这样。
遗朱向来都是这样。
他自己喜欢的要全力追求,朋友喜欢的他也会尽所能地吃安利。
但陆朝野没想过要影响别人什么,也不想被别人左右。所以他几乎从不表露自己对任何人或事情的偏爱,他有一杆两手齐握、时刻端平的秤。
现在有了唯一失衡的砝码。
他勒不住心头的疑问,头一回明确地向遗朱提问:“那你自己喜欢什么?”
这问题甚至不带斧凿的痕迹,直来直去、略显笨拙,不像陆朝野的风格。
徐婧泽怕他俩互呛,跟站队似的连忙跑到遗朱跟前,遗朱甚至提前垫了张卫生纸让她坐。
郑竹溪在一边抢答:“跳舞呗,我姜哥健美操拉拉队的王,广场舞串烧slay全场。”
遗朱眉眼都漾起来笑意,拍着郑竹溪的肩膀:“知音难遇知音难遇。”
他这一下给郑竹溪手掌里的乒乓球拍掉了,骨碌碌地往陆朝野那边滚。
陆朝野越看郑竹溪越不顺眼,乒乓球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踩了上去。
郑竹溪:“糙。”
陆朝野的脚又碾回来,不堪一击的乒乓球已经彻底瘪了,他问道:“你说什么?”
这回还没轮到郑竹溪说话,一旁的遗朱扶着石阶有要站起来的架势,结果旁边的郑竹溪和徐婧泽像哼哈二将似的,一左一右拽着他的袖子不丢手。
被拽得一屁股坐下的遗朱:?
郑竹溪:“姜哥你消消气消消气,我知道你想给我出头,心意我领了。”
徐婧泽:“哥这可不行啊这一群人看着呢。”
只是想去买沙棘汁喝的遗朱:?
然而面前的陆朝野递过来了一只手:“想打架就站起来。”
洞拐这时候突然滋滋乱响:【他——滋——是想——滋滋——】
想揍我?
没了战斗力的遗朱有点发怂,这下误会大了。
乒乓球台这时候被大面积的树影覆盖,明暗正好分界在他站的位置,他眉眼沉沉,看得遗朱的腿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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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朱豁出去了,上身前倾双臂栓着陆朝野的腰,额头前的碎发都贴在他卫衣上,跟当初非说自己瘸了缠着陆朝野一样没脸没皮。
他声音都沉闷闷的:“我刚才出汗没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