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暑去,适宜外出游玩,戊子年虽然光景不好,良辰美景仍不可辜负,苏州街巷上,又满是过来打卡的游人骚客。
刚看到篇游记《一入秋,苏州就成了姑苏》,题目应该仿自《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点进去,果然红枫黄杏,朱阁绮户,曲水流觞,园深叠墅,加上羊糕鱼羹,肥蟹醇酒,一派烟花十里,红妆似锦的天堂景象。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多少物是人非,沧桑变幻,可世人对苏州城的印象,依然停留在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推城及人,风流城出风流子,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惹得佳人芳心可可,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只因生在姑苏,这里的男子就有了浮华轻薄的恶名。曾有北方少女对我说,不敢和苏州男孩子谈恋爱,因为他们太容易进入一段恋情,又太容易离开。
当时陪在她身边的苏州男孩,脸憋得通红,满眼的不服,却不知如何辩驳。标签害人,况且这标签一贴千年,又不断有夫差、唐寅等人的风流韵事做背书。以讹传讹,也难怪外地人对唇红齿白的苏州少年没有安全感。
难道苏州真是一座绚丽又轻薄的城?
其实,只要在苏州多逗留几日,把眼睛从被滤镜加持得苍翠欲滴的照片中移开,然后步出淡妆浓抹得不似人间的景区,你会发现另一个苏州。
园区新区繁华又无聊,与其他大城市几无差别。这里的秋裤不会比京师的裤衩更体面;中南中心也不会比五羊城那个小蛮腰更妖娆;李公堤的菜色,放在朋友圈里,看起来不会比魔都外滩的更亮眼;圆融广场的姑娘,不会比芙蓉城太古里的,更弹眼落睛;金鸡湖路上行人的步伐,也不会比香江弥敦道赶路人更快速。
但这里是苏州的另一个维度。苏州早已不仅仅是个静谧和缓的水乡古城。这里的节奏,这里的压力,这里的变幻,这里的发展,仅次于近邻上海,工业产值,甚至已经超过。
但古典和繁华依然不是苏州的全部。
苏州能在小桥流水和高楼大厦之间游刃有余的底蕴,在于文化。有百年大学的城市不少,可有百年历史的小学和中学的,恐怕就不多了。叶圣陶、杨绛等人的母校,依然在培养着莘莘学子,让孩子从小就能触摸到苏州文化的雅致与厚重。文脉不断,老苏州的巧思与精工,让新文化、新经济有了有力的依托。而吴侬软语口口相传,又让传统道德和规矩,代代流传。让人不至于在快速发展中迷失。
吴文化润物细无声的浸润,让苏州有了儒雅大气的的底子,使它有能力包容消化各种外来文化。在这里,拜城隍的和信上帝的,可以排同一条队伍喝桂花糖粥;听评弹的和听歌剧的,可以在同一间网红店大快朵颐;喝咖啡的和吃大蒜的,可以在同一个team共同推进一个项目;西装革履和夹克便鞋,可以在同一个包厢把酒言欢。这里没有上只角和下只角的割裂,没有内环和外环的天堑,也没有中环和深水埗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只有来者皆是客的尊重和包容。
但苏州又不是万花筒,变色龙,他会在万紫千红,喧嚣热闹中,不声不响地坚持自己的底色。
苏州人贝聿铭知道那底色是什么。并在他设计的苏州博物馆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苏博不张扬,不宏大,不奇诡,只是不显山不露水地隐身在一片粉墙黛瓦中。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蓦然回首,那简约又律动的风格,优雅又利落的线条,还有那精心调配出的灰白,美得让人无法自拔。是的,只有苏州能调配出那种灰白,晴朗时淡雅,润湿后肃穆,春光里明媚,秋风里沉静。
只一片灰白,几根线条,就胜却无数姹紫嫣红,雕梁画柱。在市井中波澜不惊,却又在无声中惊雷,惊艳懂它的人。
这才是真正姑苏城。
看到过很多篇写苏州的文章,五光十色,却抓不住重点。于是就动笔写写我心里的苏州城。文字风格不像是我的,有点像zf笔杆子写出来的。我是不是该去宣传bu要点稿费呀?
夹带点私货,朋友在仓街有几间店铺出租,一共三百多个平方,位置不错,沿街邻水,粉墙黛瓦,交通便利,可以做很多业态。有兴趣私信。
柏林金熊电影《肉与灵》开片,有一场屠宰场的流水账,一头头茫然的牛走进特制的牛栏,被电击晕,无知无觉中,被一刀断头,然后,被流水线分割成牛腩,牛排,牛肩、牛腿……还被分为若干等级,最后被一口吞下。
男主问一个前来应聘的小伙子:“你会为在屠宰场发生的事感到遗憾吗?”
小伙子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你应该感到遗憾,否则你会崩溃的。”男主说。
小时候,家附近有个屠宰场,大孩子常去看杀牛,他们告诉我,牛在上屠宰场前,会默默流泪。
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我才不要吃会流泪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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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心安理得的吃牛肉,我从没去看过杀牛。
现在无所谓了,因为在现代文明让牛连泪都来不及流,就被分解了。
殊不知,一头生灵和一堆牛肉,差别就在那几滴泪。有时候,文明不过是掩耳盗铃,买椟还珠的把戏。
我们的文明发展太快,快到别说灵魂,连身体都赶不上了。所以屠宰场的人事经理为了能应付他那欲望十足的老婆,不得不偷厂里给牛配种准备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