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唉,我去几天,你就了成这副样子,我如何将你交给别人。”长公主蹭去她的眼泪,牵她回床。两人同寝,像过去那样耳语。
“季休,你是我的,必须一直跟着我。”她踩季休的膝盖,以身体困人。季休变得只会说对,暗用两臂保护她的腰腹。淮海主笑了,捉住她手臂,“所以我拒绝了皇帝,依旧食邑临省的县户。你收拾一下东西,今后我们一同生活,只一点,不许对准于争不敬……”季休这才放声哭泣,天明时,又赤脚穿梭檐梁下,唱动听的歌。
府中上下都被吵醒,人们涌出来:“季休怎么了?”连准于争也好奇:“你这乐倡?”
淮海主打断他:“不是乐倡,是我的爱人。”
准于争踟蹰,知道不能管制妻子,终于点头:“还请别在我母亲面前这样说。”两人倚在一起,季休向阳跑去,都以为未来会像今早一样光明。
后梁帝不觉得光明。他正为淮海长公主拒绝自己的事感到恼火。
崩无忌劝:“陛下难道缺人?何必执着季休。”后梁帝拿金尊砸他,他战战兢兢,暂不开口。
“淮海已有新人,还留着季休做什么?她又多情又长情,真令人生厌。”
后梁帝见不得人好,对无关的人,就用手段折磨,对同姓的人,虽不加害,却以看他们挣扎为乐。当下他有想法,立刻指使崩无忌:“去把修釜找来。”
崩无忌为难:“恐怕找不来,他正忙。陛下忘了?他准备和新封的西平侯同攻代关。这两人争功呢。”
“是吗?那不好打扰他。夜间再见吧。”君臣对笑,冰释了。
公主临盆。
由于准于争出征代关,公主身边又没有女亲照顾,后梁帝特意请冯太主,并诏准于争的生母入省。准于母与公主两人已为姑妇,却只是见过面的关系,未免疏远。后梁帝这样安排,打动了包括冯太主之内的很多人。
“皇帝挺细心。”冯太主和女官散步闲聊,踩到某位行礼人的手。
那人哀叫着跌坐。
冯太主冷眼过,走出一段路才问:“刚才那人是谁?嗓音那么细。”
“是淮海长公主的使女,名为季休。”
“使女?不见得吧。”太主嗤鼻。
等她走远,季休爬起来,顾不得揉手,要去接准于争的母亲。
后梁帝关怀长公主,让年老而德高的女傅传授准于母一些经验——在生育方面,后梁皇族与准于贵族不同——这半月,季休忙忙碌碌,每天都要接送准于母,今天是最后一天。她赶到殿外,看见孟皇后的侍女。
“皇后也在。”季休小声问。
侍女们脸色很不好,没人回答她。
日中时,有黄门来寻人:“长公主使女还没有到?”季休绕开人群,随他去偏殿。路上沉闷,她胡乱想。
最近不知为什么,她比孕妇还思绪纷纷,总是渴望多为公主做事,像与人竞赛。今早出府前,她听到众人谈论代关之战,面对西北的苍鹰,西平侯吃了不少苦:回省的文书称“山川恶,伤西侯”,送书人因而被公主追着骂。
当下,季休望着绵延的墙,抚摸肿手,心想,这也算是她为公主受的伤吧,比西平侯如何呢。
走进偏殿,四面都是大帐,将室内围出黑天。季休从怅然中醒来,不知这样布置的理由,试着呼唤“内侍官”“夫人”,也没得到回应。烈香在迫近,她被男子抓了按在座上。衣服变轻,祸事降临。季休将要大叫,却被堵住嘴。
“陛下。”即便双眼不能辨认,季休还是流泪求饶,得到后梁帝的夸奖:“聪明。”
他咳嗽,向东亮一盏灯,照亮幕后一人。
那人坐立难安,听到殿中响起奸淫声,便抱头俯身。
漫长的中午。结束时,季休用绫罗擦拭身体,直到皮肤出血。
后梁帝不许,抓她脚腕,将她按在地上,看她隆起的小腹,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淮海也是这样怀上的孩子?”
季休一刻不停地擦拭,听到这里,猛地坐起:“什么?”
后梁帝安慰她:“稍安,我太了解我妹妹,从小到大,她抢我多少东西,其中就有数不尽的男女,或许哪次逞欢,不小心怀孕。”
季休竟然拿东西丢他。
护卫的脚步,被后梁帝叫停。
殿里仅仅叁人在动作:后梁帝与季休,还有灯下不断颤抖的某人。
“公主西平侯二位彼此倾心,以正礼婚媾,有了属于他们的骨肉,陛下难道不知?且不说公主是陛下的妹妹,她即将生产,你怎能污蔑她——”季休闭嘴。
室内逐渐亮起,她看到后梁帝在笑,明白自己的话于他不过是空话。
“公主曾说,要将身体交付她心仪的人。这些年,她从没有背誓,她才不逞欢,她比你高尚百倍。”绝望当中,季休咬牙切齿,拿心底的秘密威慑后梁帝,却招来更大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