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江涵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皇帝似乎对她很宠爱。”
午膳过后,母女二人返回所居住的偏殿时,时芮忍不住询问。
她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不能说的秘密。时芮只会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称呼神婆为娘亲。
神婆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她自京都跟随皇帝前往梁都,然后又回到北疆,只知道江涵是上官娘娘的徒弟,至于她的来历,并未打听过。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不会刻意的去注意一个小女孩。碍于她们都是皇帝身边的人,她也不敢去打听。
“我对江涵姑娘的了解,和你一样,对于她的身世,我并不知情。为何会突然询问她的情况,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徒儿只是在想,该怎么称呼她。上官娘娘是江涵姑娘的师傅,而她喊皇帝为哥哥,上官娘娘又是皇帝的爱妃,这其中的关系,好复杂啊!”
这番话听的神婆也有些头大,以前倒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今后你就称呼她为小主吧,皇家的人,我们得罪不起的。”
“对了师傅,还有一件事,徒儿想请示您。”
“说吧。”
“据说江涵姑娘的双脚受伤,是因为长途跋涉前来神女寨时溃烂,徒儿想将自己的轻功传授给她,她又是习武之人,或许对她有些帮助。”
神婆突然止步,转身回眸,深邃双眼在时芮脸上扫过。
“你是真心想将轻功身法传授给她,还是想讨好皇帝。”
“这。。。自然是真心想将轻功传授给她了,为什么要讨好皇帝呢?”
时芮说话时,神婆双眸紧紧盯着她,整个过程未见她的眼神躲闪,除了短暂的困惑后,一切正常。
神婆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芮儿已经长大成人,换做是部落里的女子,早已成为人母,而你却独守神洞十余年,难为你了。。。唉!”
神婆面露惆怅,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傅,芮儿天命所在,早已习惯。更何况作为神女,又不能…无事的。”
时芮本想说神女不能婚配生子,转念又想到面前之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话虽这么说,神婆依旧觉察到她的表情出现细微变化。她的心中也不好受,自己作为神婆,看似受各部落供奉信仰,其中的苦楚,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明白。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面前少女是自己的女儿,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重蹈覆辙吗?
人生苦短,只为一个虚名,真的值得吗?
心中所想,自是不能与时芮言明,只见神婆满眼慈爱的看着她,干枯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滑过,轻语道:“苦命的孩子,只要你心中不愿,这个神女,不做也罢。”
“那怎么可以,这是遗传了几百年的规矩。芮儿若是抗命,岂不是会连累您与大巫师。”
“呵呵,这些你无须担心,也不必担心。现在的南疆,已经成为了大汉的疆土,皇帝才是这里的主人。轻功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我不会做任何干涉。”
“那我就。。。教给她吧,如果她想学的话。”
时芮试探性的询问,神婆并未急着做声,稍作沉吟,缓言道:“你不妨去问问上官娘娘的意见,她毕竟是江涵姑娘的师傅,汉人的规矩很多,与她们相处,你要多看多听少言,以免惹祸上身。”
“多谢师傅指点,芮儿记住了。”
被囚禁多年,神婆早就看透生死。暗无天日的囚禁,对她而言,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重获新生,才知道自由最为难得。她心中也很清楚,神女神婆又如何,今后必会成为皇帝手中的傀儡。与其那样,倒不如主动放弃这个虚而不实的头衔。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返回偏殿。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皇帝的旨意传达下去,此事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性命,大意不得。
五日后,何奎统帅的大军返回神女寨,此行收获颇丰。剩余六条战线,全部溃败,按照皇帝旨意,不仅没有滥杀无辜,将他们全部释放,返回各自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