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夏无寒将那五个美人安排在了一处宫殿之中,没有半分虚假的“好生相待”,宫婢如云,华服珠宝,俨然像个主子一样的待遇。
顾北月闻之,只淡然一笑。
一连停留了两日,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大臣们心中疑惑,暗道莫非赐美人是假,来此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莫非是故夏国得罪了璇玑?顾将军前来问罪来的,亦或是来调查什么事情?
可任凭大臣们私下如何嘀咕,顾北月自岿然不动,夏无寒也装作不知。一个天天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一个天天在宫里宫外逛来逛去,好似对一切都很好奇。
第三日。
夏无寒正在处理着奏折,故夏国与玉瑶国毗邻,确切的说,如今是与玉瑶南朝毗邻,天下皆知故夏国支持玉瑶北朝。奏折上说,威氏南朝的兵马数次骚扰故夏国边境,但又不肯开战,惹得边境将士满腹怒火,战意浓厚。
夏无寒明白,威尚辰就是在激怒故夏,一旦故夏忍不住骚扰,先行开战,玉瑶南朝一定会说所谓的骚扰是误会,但是故夏却如此莽撞,不顾两国十几年的安然相处贸然出兵攻打南朝,届时在天下人面前,故夏国一定理亏。
甚至,若是故夏国出兵,威氏乘机挑唆,说故夏新王好战,一上位就征战他国,意图不轨。那他可不好解释,若陛下轻信,于他便是灭顶之灾。
夏无寒正在思考对策,休白进来,道:“王上,顾将军求见。”
夏无寒将折子放下,放在了桌上,抬头,眼里涌动着森森笑意。
“快请。”
顾北月一袭淡青色碎竹叶柿蒂纹棉衣,裙摆处还绣着一朵从脚跟处向上蜿蜒的凤凰花,大约是军中之人,不惧严寒,所以并没有披裘,那一身可谓轻装让人觉得利索干脆,衬托出顾北月的杀伐决断、说一不二。
“顾将军,请坐。”
顾北月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殿下两侧的靠背大椅上,立即有宫人奉茶。
夏无寒不屑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盈盈笑道:“顾将军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顾北月看着夏无寒的笑脸,回以淡淡的一笑。他在外人面前,是极少露出这样温和的表情的。
“哪里。只不过是听闻,陛下送来的几位美人,这几日皆未受到您的宠幸,不知何故,莫非是这些美人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或是哪里让故夏王不喜欢了。故夏王只管直说,本将军定当为故夏王安排好一切。”
原来是来点自己来了,看样子,陛下十分希望自己宠幸那些个女人,所以顾北月看得那么紧,不惜亲自上门来暗示,若自己再不宠幸,恐怕陛下就真的顺心如意了。
夏无寒笑意不散,脸上没有半分惊恐或者慌张,倒是出了顾北月的意料之外。
夏无寒眼神一瞥,瞥见桌上的刚才放下的奏折,顿时计上心头。
只见他脸上油然而生几分愧疚与无奈,拿起奏折,在手上拍了拍,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顾将军可要明鉴,本王哪敢无视陛下的恩赐呢?陛下送的美人,也必定是极好的,更不用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本王感激还来不及,哪会嫌弃。只不过……最近国事繁忙,本王甚是头疼,所以暂时无心后宫佳丽,这几日,本王都处理国事到深夜,顾将军若不信,大可传来宫人查问。”
故夏国的宫人,自然都是帮着夏无寒,况且要是自己真的去查问了宫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天下人会以为陛下生性多疑,不信任故夏王。这种事情,顾北月当然拎的清楚,不会去做。
“故夏王说笑了,陛下也好,本将军也好,怎么会不信任您呢?不过本将军倒是好奇,什么国事,让故夏王如此头疼呢?”
顾北月有心为难,料他再找不到具体的借口,岂料夏无寒等得就是他这句话,顾北月话音刚落,夏无寒便唉声叹气。
“顾将军正巧也在,不如请顾将军为本王想想办法。”
夏无寒拿着折子递给身边的休白,休白立即双手接过,走下台阶递给了顾北月。
顾北月看完后,心中默默有了思量。
“这玉瑶南朝,总是派兵骚扰我故夏边境,出言不逊,时间久了,我军将士自然心生不懑,故夏国与玉瑶国休战十年,本来已经和好,但如今威国主放纵将士骚扰我故夏边境,本王以为,这是他们的激将法,故意激怒故夏国出兵,而后矢口否认骚扰边境一事,让世人和陛下误以为是本王的过失。”
顾北月放下奏折,语气虽淡,却暗含犀利:“故夏王大可一道折子禀明陛下,这有何难。”
夏无寒摆摆手:“顾将军这法子,本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天下皆知,如今玉瑶一分为二,本王支持苏氏北朝,毕竟南朝的骚扰没有证据,本王担心陛下不会相信。”
顾北月眼底一片凉薄,面上生出几分烦躁,似乎受够了与他演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