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老柱派来报信的小子,揉揉嗓子又扯脖子告诉道:
「还有,大家听我说,村边那片新房要租了,你们能做啥买卖想做啥买卖,从眼下就要开始想。
租给咱本村的,一个摊铺位置一天是二十文钱。必须一次***足一个月。
要是想自个单租一间小屋,一天是一钱银一百个铜板,都听清没有?
赶紧想,先到先得,先报上去要卖什么就会被先批准。打比方为避免大家都卖大碴粥窝窝头,那可不行!」
有一部分村民听完当即泄气,不让卖窝窝头,那能卖啥呀?
另外二十文一天,这能挣回来吗?还让一次***足一个月,家里也没有闲钱啊。
连这趟跟随刘老柱出门的小子也在劝家里:
「爹,娘,这真是里正叔和村里给的好机会,错过这村再没有这店。
信不信,村里要是租给外面人一定比这个价贵两倍。
而且你们是不知道才不敢干,可我亲眼见过,我们在路上吃饭,外面人只一根煮玉米就敢卖我们十文,那玉米还很小很老。
在路上,钱就不是钱了,我们一行人已经够省的也花不少。因为遭不起罪。
所以咱家能碰上这样的好机会,我不信一天二十文的租子和饭食本钱挣不出来,商队到了,我们家只要拽住五个人吃饭就能回本还有剩,为啥不敢干?」
无奈叫铁头的小子在家说话不管用,当家的是他保守的爹娘。
他爹说,咱家壮劳力多,正好听村里那意思要雇不少人干活,不用担惊受怕直接挣工钱不好吗,连你娘你嫂子们,借你许大娘光都会有活干,何必租铺位卖饭食。
铁头的哥哥们也直点头赞同,不想投钱再挣钱,感觉不安稳,只想踏踏实实帮人干活。
这样的场景,让铁头硬生生咽下那句:外面和你们想的真不一样,外面连野生的葡萄都能换钱,你们敢想象吗?
家里咋就没人理解,一气之下站在许家大门外眼圈都红了。
正好许老太和许田芯回来。
「怎的了,铁头?」
「婶子……」
听完缘由,许老太也就明白了村里人的想法。
所以当晚的大会还没开,刘老柱发飙,许老太一点儿没意外。
刘老柱被气坏了吼道:「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一个个放着掌柜不当,非要挣工钱帮人干活,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你们啊,都白瞎了,我们那几位管事巴拉巴拉挖心挖肺为你们着想。」
下面的村民小声顶嘴:「没信心,婆娘做的那饭硬咽,你还不让都卖窝窝头,那她就没做过别的。里正,别生气,我们领情,可是硬干卖给商队倒容易坏了村里名声。而且哪有银钱交租子,就算你让我们欠着,我们心里也急。」
也有实话实说的:「我只想帮工,不想做掌柜,干活让我踏实,管账操心会让我烦恼。我就想起早贪黑指哪干哪。这样还能远离招待贵客时的人情世故,以及和村里其他家竞争卖窝头的勾心斗角。」
而许老太没露面,并不是嫌弃村里人想不开。
这个东西咋说呢,每家情况不同,人口多的那都要举手表决的,没法劝。
许老太并没有生气。那大不了就她包了洗浴吧,都给她搓澡。
她没露面是正在接待十里八村有名的富户白家人。
许老太示意白家当家的和白家老妹子喝水:「我昨半夜才到家,今日又忙着村里看看被淹得咋样,再到新房看看,一来一回就这么晚了。要不然我还惦记要登你家门呢,这不巧了嘛,我家还缺二十口锅,这钱都准备好了,我寻思明儿去镇里再去你家定锅。」
她还想着不能空手去,要带两条鱼,另外再揣几斤细盐就说从府城带回来的,问白家买不买。
白家当家的特意把自己妹子带来,因为许老太毕竟是个寡婆,他也是个丧妻的,登门谈事只自己来不好,闻言赶紧笑着应下,二十锅现成的,还费事去拉货作甚,回头他让伙计给送来。
喝口茶水才说明来意,想让许老太给引荐,租二道河一间屋子。
白家妹子急忙道:「不瞒老姐姐说,我白家卖的不会和你们村有冲突,我哥是打算赁间屋子卖长白参和鹿角虎皮,这都是从外村猎户那里收上来的,想着贵物什要卖给有眼力的,南面来的贵客回程时总要带点礼吧。我那念书的侄子也说,凡是礼最好是当地特产,这才想着借您光赁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