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奶奶前一阵和林场那面的村子买木头,奶奶花的是家里银钱,已经花了一百五十两。
奶奶说这就够用了,给你屋铺地板都够。
奶兜里还有你给的孝顺银和跑路钱呢,还有奶这大半年挣的有不少,尤其是这把霍家军又订了货物,结算完货款有不少。连你明年要帮那位万掌柜收不老草啥的,奶都帮你掏。
叔叔们也说:“明年你掏什么工钱,咱家一边卖饭,一边用挣的就付工钱了。你别忘了叔叔们和你婶娘也能挣钱,”
可许田芯深知,开春商铺这里也需要扩建,奶奶做的是吃的,她家每次屯粮屯鱼就要三四百两起步,每日还要买猪买蛋啥的,日日都有花销。
起码瓦和青砖钱要由她掏。
好在村里制药姑娘们还有大爷组的工钱,已经算在货物成本里,早就预留出来,否则眼瞅要花超。
所以于东家觉得她穷富气质忽上忽下是对的,许田芯等于重新清零又成了小穷光蛋。
但是此时,让于东家感到更纳闷的倒不是这些。
毕竟他无法同情名下有几百亩地的小姑娘,荒地也是地啊。
而是纳闷从今日到达,田芯小友竟然没邀请他到许家坐坐。
搞得他很好奇却没去成,来一回二道河连许家大门冲哪个方向开都不晓得。
于东家不知道的是,许田芯是怕于东家知道她太奶病了,会给老人随礼。
到时她又撕吧不过,也并不擅长这些。
之前,在白慕言那里已经欠了人情,她奶说将来白家老人病了,连她都要去探望。
许田芯一听就一个头两个大。
她很难想象自己像白慕言似的,到时坐在炕边握着白家奶奶的手说:“是,嗯那,都这样,上年纪了嘛,来病要慢慢养,我来看看你老。”
白慕言多少带点儿“老嫂子”气质,昨儿在许家庄给她看得一愣愣的。
可她本人却很排斥这些家长里短,可不能再欠于东家人情。
说起老老太,今日返回后,又是来客人又是来人送五十个过滤器,所有人都在忙。
按理许家人本该惦记撂倒在炕上的老老太和招娣,但许田芯带于东家去送货时,红枣那些姑娘们就说了,让田芯放心去铺子陪人吃饭,她们会轮番去许家给烧烧炕,还会给送饭。
而且表示,往后许家忙就这么办,直到老老太和招娣好起来,招娣也是她们的小姐妹应该的。
不过田芯不知道的是,今晚村里真是发生不少小插曲。
先是红枣回家要给老老太和招娣煮点小米粥,用两个鸡蛋摊饼子送去许家给招娣喂饭。
红枣家没分家,她又没亲娘,她伯娘给她一顿臭骂,还拧了她耳朵,责骂拿家里东西送人情。说帮做饭就够了,去许家直接做呗,用自己家粮食谁感谢。
确实是,许家又不是没粮食,还有不少现成的面条和冻饺子,你去给热热就得了呗。
可今日红枣也犯了轴劲儿,想着亲口答应田芯放心去陪客人,她会给送饭,是送,不是跑到许家给做,就来了犟脾气和祖母掰扯自己的工钱,更是说给她伯母听。
说她日日交给家里的干活文钱,难道不够买家里的两个鸡蛋和一碗白面的吗?她就要做鸡蛋饼,为什么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呛到祖母肺管子。
平日里祖母在许奶奶面前伏低做尽甜话,到了这种时候竟然也把她一顿臭骂,说她翅膀硬了敢和家里分你我。
红枣气的跑出门,边跑边抹眼泪,还不想去商铺那里寻她爹。
一是怕被田芯知道又要匆忙赶回家送饭。二是怕听到他爹说确实没分家,咱挣的都要交家里,她怕自个听到这话喘不上来气。
红枣清楚,她委屈的不是对错,而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她和她爹在许家干活,甭管挣多少都要给堂姐堂哥他们分。
还是“史珍香”的女儿春芳一把抓住红枣,听闻怎么回事后拽她别哭,回到自己家就揉面,史珍香下工到家正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