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小莲把庭院前前后后,乃至角角落落都寻视了,也没见着季沫与林溪。
她走到一株比较茂密的树丛前,她甚至幻想林溪与季沫衣衫不整地、慌乱地从那树丛中爬出来,正好与她撞个正着。——这于她而言,是多么美好的期许。
如果女儿林溪与季沫用这样的方式确定两个人的关系,她藩小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这是让她欣赏的大胆、狂热,而又不失真挚的情恋。
可是,她终是没有寻找到林溪与季沫,甚至,她的眼睛还往地上的缝隙里瞅了几眼,抱着不切实的幻想。
一度,她有些失落。
但很快,她又抱起希望来:也许,两个人逛街了呢?说不定,在某个酒馆小斟一杯,然后,两个年青人如干柴烈火,在某个旅馆私许终生!
藩小莲回到屋里,她的眼睛看着别人打牌,嘴上交流着自己的高雅与情商,但她的心里,却在胡乱猜想着林溪与季沫。
饭局结束,客人散去,天色越来越暗黑,林溪才出现在家门口。
原来,林溪白天接到电话是钱坤打来的。
钱坤在电话里说,他想林溪了,问她方便吗?想见见她。
林溪回头看了一眼季沫,见季沫并没有注视她,她便像小偷一样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在哪?我这会儿出去找你。”
钱坤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没想到林溪竟然一口答应了,他便不急不躁地说了自己所在的大概方位。
林溪挂了电话,也没有回头瞅任何人,仿佛一回头,她就会被无形的绳索给缚住似的,匆匆地离开屋子,去指定的方位会合钱坤。
季沫莫名地发呆,目光一开始是对着林溪的方位,不知觉间,他又望向不远处的草丛。
当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林溪早不在他的视野里。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离开此处太远,只是东走几步,然后再西走几步,装作欣赏这庭院的精致摆设。最后,他在一个条凳上坐下来,头有些微微的难受,他不敢确定是战争后遗症,还是偶受了风寒。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兜里想摸一支烟出来,结果,兜里什么也没有。
季沫觉得待在此地索然无味,他便径直朝大门走去,心里也没有想起要和林忠守他们告个别,因为他的心里压根就忘了他现在是在林家做客。
去哪里呢?自然是先找个地方买包烟。至于接下来干什么?季沫也没有去思考这个事,人生大概如此吧,总有路让我们走下去。
林溪的目标倒是很明显,那就是去见钱坤。
钱坤的祖上阔过,到他父亲的手里,因为玩得太花,临街的几排店铺也贱卖了,最后,卖得还剩几亩薄田。尽管如此,钱坤家里也比一般人家殷实,只是与大富大贵无缘而已。
两人一见面,那两对眼睛恨不得把对方融化进自己的眸子。
两人很克制,并没有去拉拉手什么的,只是并排走着,聊着。
“刚才给你打电话,我可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是伯父伯母接的。”钱坤的心里不由地佩服起自己。
林溪的看了一眼钱坤,似乎是对他的肯定。
“你爸爸妈妈在干什么呢?”钱坤无话找话,“我真没想到你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