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来密信了。
密信上,圣上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期限到了,谢名远没有凑齐银子,则把他先关押。
至于其他官员,没凑齐的全部抓入大狱,随后回京受审,然后抄家没收财物充入国库。
“世子,你说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密信来了,也交代了谢名远的处理方式,但很明显并不是徐行想要的结果。
当然,也不是章仲景之前怀疑的那样。
徐行闭着眼睛盘着手指上的白子,来回翻转数十次后,才缓缓道:“圣上,只怕并不只是想要谢名远的银子。”
“可是,谢氏已经任由谢名远自生自灭了,又岂会被谢名远惹一身骚?”
章仲景摇头。
谢氏曾出过帝师,虽然人已故,但圣上隆恩浩荡,一直对谢氏都颇为照顾。
谢名远是已故帝师之孙,圣上念及恩师情谊,再加上政绩颇为突出,也就一次一次给其机会。
不过他并非大房若出,谢氏一族不保他,也情有可原。
只是,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宽恕谢名远,简直匪夷所思。
巨贪啊!
“陛下看的比我们远。”
徐行终于想通了。
章仲景不解,双眼好奇的看着徐行:“世子,此话怎讲?”
徐行放下白子,又逐一落子后,才慢慢解释道:“秦氏虽出身清贵之家,但母族却是富甲一方。尤其是庶出的三房,依靠长房兄长为官,姻亲为官,如今生意已经遍布整个大黎。虽然他们低调,但对于有过接触他们的大族而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秦氏为什么嫁妆丰厚,那是因为她母亲嫁妆丰厚。而她母亲的嫁妆,来自她的母族,也就是赵家。
赵家和秦家官职尚低,向来倚仗谢家。
近十年,朝廷内忧外患,国库连年吃紧,哪怕有银矿充入国库,面对庞大的财政压力,圣上只怕早就盯上赵家了。
如今借着谢名远逼迫赵氏往外掏银子,只怕赵氏做生意也不是干干净净,让人逮住了尾巴。
“明日,便是最后期限。”
……
秦氏房里,谢名远坐在圆凳上,夫妻二人皆是忐忑难安。
秦氏的母亲还在,但外祖父早已病逝,如今她的舅舅早已年迈,赵家是她的表哥当家,情分早不同往日。
她依着谢名远的意思已经给赵家送去了书信,但短则五六日,长则半月才能得到回信。
然而,明日便是交银子的最后期限,她还没收到赵家的回信。
谢名远见完徐行出来便想到了赵家,所以马不停蹄的赶回府求于秦氏。
秦氏也没犹豫,姻亲相连,向来又有利益牵扯,便应了谢名远的意思。
可是……
“老爷,若赵家不回应,我们是不是就真的完了?”
秦氏不怕自己被砍头或者流放,可她年幼的儿女怎么办?
大姑娘是出嫁女,可小女儿他们呢?
一想到教坊司,秦氏浑身都在发抖。
谢名远心情沉重,不知该怎么回答秦氏。或许,真如他所说,完了吧……
“夫人,来信了。”
就在这时,崔妈妈拿着一封信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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