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绿袍弟子说完后,一道怒发冲冠的声音响起。
他苍老的脸色通红,浓眉倒竖,瞪着双眼怒目而视,看起来极为生气。
“你们现在你们现在是在怀疑什么吗?当年之事早有定论,整个灵修界派了多少人,用了多少人力才挽回损失,岂是你们这些小辈三两句话就能颠倒黑白的?!”
他说话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中语调越来越苛刻,带着修者长辈的威严,浑身散发出来的灵力让在场的弟子们充满压力,一字一句如重石压在他们肩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他开口后,旁边有其他宗门的长老也跟着帮腔了,看了谢简清一眼后跟着说:“他们是灵根深厚很有天赋的修士,或许是修炼入魔了。”
也有觉得独自一人站在台上的谢简清可怜,于是帮他说话的长老,“但到底已过多年,当年之事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说,上一辈的事与下一辈也没有关系。”
“如今谢简清是灵山弟子,当年事发之时他才多大,况且自幼在外流浪,不存在什么罪人之后之说。”
“我们灵修界素来好规劝人向善,不该如此恶意猜忌,更不该替人打上罪人的烙印!”
字字句句结实有力,让弟子席上的人更是抬不起头来,一副受到教诲的乖巧表情。
但这些被唬住的弟子里,不包括蔚都,当然也不包括白楚汐,更不用提谢简清。
此刻,在那沉甸甸的话结束后,谢简清早就冷下来的冰眸不带一丝情感,凉薄地瞥向台下长者席上老脸通红的人,黑眸阴鸷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的蔚都,默默全身而退,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勾着唇冷笑了一声。
量你有再大的本事,总不可能与整个灵修界为敌!
就算谢简清有这个心,等到时候露出真面目,哪怕丰武大师失了智护着他,灵山众人也不可能任凭他呼风唤雨!
而白楚汐面对刚才说得头头是道的长老们,站在角落里冷哼一声,不齿地嗤笑了出来。
狗屁不通!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她要是没看过原文可能就傻兮兮地相信了,但据她掌握的信息里,刚才出头的那位长老,不就是当年嫉妒谢简清父母,带头冲锋的人之一吗?
现在说得倒挺冠冕堂皇的,欺负人不能和他当面对峙是吧?
还有后面帮腔,看似在维护谢简清的人,里面也掺杂了不少浑水摸鱼的人,白楚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利用真正善良的灵修长老,要不要脸啊?
她的心里一片愤慨,翻了个白眼,扭头就看到了台上垂着眸,在背后下起来的小雪衬托下,如遗世独立,又似锁在孤岛上的谢简清。
清清冷冷的,寒风吹来,给他描上了无边冷寂。
白楚汐的心一下皱缩,疼惜泛上心尖,隔着人群他们相望,那一瞬间,他们互相心里的想法,似乎都清楚地传递给了对方。
看着他那被阴影填满的漂亮眼眸,白楚汐很想伸手替他抚平一切忧思。
她环在胸前的手指动了动,细嫩的指尖有些发烫,微微抬起右手。
视线跟随指尖缓缓上移,随后定在了半空中。
透过光,白楚汐看到了谢简清缠在她身上的目光。
乌云散去,暖阳洒下,阴霾消散。
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了被欺负的小狗似的表情,可怜巴巴,委屈至极。
穿过重重人群,放下尊严只向着她摇尾乞怜,仿佛在等着主人的抚摸与安慰。
白楚汐双眸微张,桃花盛开。
那一瞬间,她的心,软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