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眨了下眼睛,虽然乖乖地被她盖着被子,甚至配合地将自己鼻梁下的半张脸也藏了进去,但还是隔着蚕丝被慢慢回答
“你,不是别人。”
她当然不喜欢被其他人靠近。
不喜欢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不论里面是惊艳、惋惜或者是其他更具恶意的目光。
可是司徒锦不一样。
她喜欢她的温度,喜欢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喜欢她哄自己的模样,总之她就是很喜欢这个人,想每时每刻都和她贴贴抱抱
司徒锦意识到她对自己产生了过分的依恋心理。
就像从襁褓中出生的婴孩,对母亲格外依恋。
而现在情况特殊的人鱼,据说和花鱼他们不同,身体里并没有任何其他多余声音出现的人鱼,本能还留存着身为人的那部分,趋光、想要靠近温暖,所以会很轻易地被自己这个首先释放出友好信号的人吸引。
其实她可以这样放任对方下去的
因为最初司徒锦要的只是一把忠诚的,好用的刀。
但这一切都在看见玄烛的档案之后改变,或许是她太年轻,还没有经历什么血雨腥风的人生,没有被名利场熏染太多,所以心肠不够硬。
也可能。
是先前在驯服对方的过程里,她付出的耐心、情感已经远超她最初的设想。
现在她更希望玄烛能够适应新的身份,适应这股新的力量,然后成长为比之前更强大,不会再轻易被其他人欺侮的存在。
她第二天晚上严词拒绝了玄烛的留宿。
留给对方的选择只有回到池子里休息,或者是去管家留下的客房。
被她拒之门外的银发女人垂着脑袋,深蓝色眼睛看起来仿佛要碎了。
尤其是今晚司徒锦单独将一件没拆过的光面绸缎睡裙借给她,在走廊的射灯下,门外的人更像是回到了鱼的状态,一副宁可干涸在岸上,看着鳞片一片片失去光泽,也不肯再回到水中的倔强模样。
司徒锦关上了门。
转过身的时候,眼底却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又或者,其实她也像是曾经给过这个小姑娘伤害人一样,只不过她的伤害是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进行的。
意识到自己好像短短时间里突然有了当妈的心路历程,司徒锦再度失眠,明明只和那道冰冷身躯同床共枕了一夜,现在自己独自睡这张大床,竟然觉得过于空旷。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并且决定第二天预约最好的心理医生,模糊玄烛的部分故事,听听专业的人士的建议,看看如何让对方重新形成正常的三观和独立人格,好好生活。
然后再共同制订一份正常的生活计划。
倘若她今晚的表达是错误的,那她明天就和玄注道歉。
终于定下神的司徒大小姐,在
天明之前,终于找到了睡意。
别墅区在南山的半山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秋风呼呼地吹着,将司徒锦睡前没关的窗户刮响,连续两个晚上失眠的她不是很想睁开眼睛。
直到窗户发出了很轻的“吱呀”声。
她有些烦躁地拧起眉头,想要闭着眼睛摸索着起来关窗时,忽然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