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江景深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这婚约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不知第几次收到江局消息的宋父,询问起了乖女儿的意见。
刚刚从另一个城市归来,还在为谈下一个大单子而开心的宋念,闻言嘴角瞬间拉了下去。
这些日子,她在匆匆忙碌之余,也在努力冷静,平复自己的心绪。
她开始以正常的心态去回顾自己的情感。
无数次回忆之后,她依旧察觉到了那极强的割裂感。
她深爱曾经矜贵自持的少年,也憎恨如今嚣张卑劣的江景深。
明明他们是同一个人,可当爱与恨分离,她竟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好似这种冲突的情感可以同时存在,本应如此。
不同于寻常的分手,余情未了的痴男怨女,爱恨没有明确的界限,是相互混杂的存在。
在江景深身上,她却发现了这绝对的界限。
当她抽离了感情,理智地用了一柄刀试图将这条界限分隔开时,就此发现了新大陆。
宋念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许多光怪陆离,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就如同她身上的强运,张张必出奖项的奖券,她是不是也能够合理怀疑江景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同样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科学以内,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身边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不是同一具身体,那在这个卑劣之人出现的第一天,就该被带走审讯了。
宋念此次去了另一个城市,除了必须要进行的工作以外,还经人介绍,拜访了一位瞎眼的大师。
大师在见到她时,当即就要对她行大礼。
她怎敢受大师的礼,作势就要去拦他,大师却对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是在拜你。”
她最终也没能拦下大师,生生受了这一礼。
她向大师寻求帮助,说明了江景深身上的异常,大师沉思了很久后,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确定你深爱的人始终如一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师又道:
“坊间有一醉汉,自小目不识丁,除夕之日,醉卧于皑皑白雪之上。
新年钟声响起,他于白雪之中睁开虎目,自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拯救黎民于水火。
何故?
他原是山中的一只精怪,因不忍时局动荡,百姓身逢乱世,故借以凡人之躯下山救世……”
……
宋念回想起那时大师对她说的,问了宋父一个问题,
“爸,你觉得景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父叹了一声,“从前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后来飘成了现在的样子?”
矜贵自持,温柔孝顺,是少年天骄。
却在成为军方年轻一代第一人后,倾覆了所有美好的品质。
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嚣张狂妄,违背承诺,触犯律法。
很多年间,宋父一直都由衷感叹,有这样一个好女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他觉得摊上江景深是他上辈子造了孽,报应到他女儿头上了。
宋父回忆了好女婿的小时候,又对他近些年的某些行为大加点评,说到气急的地方,就差直接冲到江家,把人的脑袋扭下来了。
宋念听着他爸喋喋不休,闻言苦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仇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