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义成找个了干净的长椅,先扶苏小漓坐好,这才拿着购物袋和保温桶去了腌肉面馆前排队。
苏小漓看着眼前的热闹繁华,作为一个从灵正县走出来的小老百姓,只觉得愉悦又安生。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真正的故乡。
她将手轻轻地护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和小苗苗温柔地聊天。
“苗苗你看,这里热闹吧,这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哒。”
小苗苗也回以妈妈一个兴奋的小脚丫。
苏小漓正沉浸在母女二人交流的小幸福中,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卡车紧急停靠的刹车声。
紧接着,她听到了和眼前祥和喜乐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怒骂声。
“要了一整天才要到这么点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男人蛮横粗暴的声音。
苏小漓莫名一抖,不由地抬起头,向着声音方向望去。
那人是……脸有些熟,可比印象中又多了几道疤痕和淤青。
张洪兵?!
赖春花的大好儿。
他不是被抓进监狱了吗?
苏小漓转念一想,也是,张洪兵从被抓到现在有十多年了。
这是被放出来了,却依旧不务正业?
不知怎么的,看着张洪兵那张狰狞的脸,她没由来地心里慌了一慌。
凌义成也被斥责声吸引了一瞬间的注意力,虽然不认识那个狂躁的男人,可他心里却莫名地一紧。
像是野兽的敏锐直觉再次发作,且感觉非常不好。
凌义成赶紧收起买好的面条和卤子,给陈大婶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想都没想,“不用找了。”
顾不上陈大婶在身后乐得各种道谢,凌义成已经快步回到苏小漓身边。
他不由分说,语气略显急促:“我们回家。”
苏小漓忙点头,扶着座椅扶手站了起来。
凌义成一手拎着购物袋和保温桶,一手虚虚环在苏小漓身后,护她周全。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张洪兵那厢刚好抬起头。
那两人的气质样貌在人群中本就惹眼,他忽而就看到了这一男一女。
张洪兵的吼叫一下子顿住,满布血丝的双目,眼珠子鼓得都要掉出来。
那两个人,不正是把自己害惨了的狗男女嘛?!
他有十多年没见过顾非寒和苏小漓。
苏小漓他自是忘不了,而当时护着苏小漓的顾非寒……显然张洪兵将长相有六七分像的凌义成认错了。
认错人,不妨碍张洪兵心里早已极度扭曲和偏激。
看着那两人愈发富贵安宁的样子,张洪兵恨得牙疼,顷刻间已是怒火中烧,五脏六腑全部沸腾炸裂,血涌上脑门。
他这辈子就是毁在那两人身上的!
罪魁祸首!
从堂堂大村长的儿子,整个村横着走的人,混到在监狱里一呆就是十年。
放出来之后老爹早就死了,失去了所有倚仗,他又没什么文化,只能做在工地上拉钢筋、扛钢筋的苦力。
若说即便是做苦力,只要好好过日子,也是一个正经营生,可他最近不知怎么得又染上了赌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