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等了十几秒,她一直装作低头啜泣。
见他一直不表态,她便明白自己还得加一把火。
她直直跪在地上,膝盖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下,您已经为臣女做的够多了,您的是天家贵胄,身份高贵,而臣女……只是一个小官之女。”
她低垂着头,眼里浮现一层水雾,声音酸涩。
“臣女……不敢高攀殿下,更自知配不上殿下。”
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看着格外柔弱。
“殿下放心,臣女不愿您再为臣女的婚事忧心了。”
她默默流着泪,声音哽咽却又莫名带着坚韧。
“日后徐家若是容我,臣女便在徐家,徐家若是不肯留我,臣女便去道观,终生不嫁为将军祷告。”
“若……若是道观也待不下去,臣女便下陪将军便好。”
她微微仰起的脸庞,巴掌大的雪白脸颊泛着点点湿意,楚楚动人,叫人怜惜。
“殿下的恩德,臣女这辈子都会铭记于心。”
对上她极为漂亮,湿润的眼眸,祁渊心中微动。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为难。
他并非如父皇母后猜想的那般有断袖之癖,所以这才多年不近女色。
只因为从前他总是在战场,无暇顾及其他。
活到如今,他也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更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子是何感受。
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女子的眼泪,也叫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徐令仪,只是从前从未想过沾染兄弟的心上人。
“徐姑娘,你这样的性子就算去了道观,恐怕也难以立足,况且道观日子清贫艰苦,你这般瘦弱,如何能存活下去。”
顾清风这话既是说给徐令仪听,又何尝不是说给祁渊听的呢?
他觉得自己太难了。
徐令仪眼眸通红,却还是扯出一抹笑意。
“臣女本就更想去陪将军的。”
顾清风便明白了,她心存死志,并非是放弃了这些想法,只是怕他们担忧,这才说自己去道观。
顾清风有些着急,看向祁渊。
“王爷就算不喜欢徐姑娘,也可以迎娶她,做一对表面夫妻,您无心男女之事,徐姑娘心系卫兄,这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
祁渊打断他的话,“本王再想想。”
婚姻之事,他从前从未想过,但在祁渊心里,成亲从来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