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唐年一路并行。
没发生任何意外,也没遭遇不开眼的盗匪,毕竟这种大雪封山的穷乡僻壤,连人迹都罕至,哪儿来的盗匪?
山道之上,
冷风呼啸,吹得耳膜嗡嗡而响;
白雪湍急如洋流,积雪过膝,脚印才踏过便旋即被风雪掩过。
峰回路转,一路通幽。
许久后,父女俩登上了一处再无前路的绝巅。
唐年停下脚步,她身后的三个六品大块头也停下脚步,散发着可怕的威压。
红衣女叉腰,自然而然地摸出葫芦,“啵”一声挑开塞子,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喝起来,喝着喝着双颊便开始发红,显然这酒并不仅仅是纯粹的烈酒,而是还添加了其他什么东西。
毕竟,凡酒可没办法让六品几口下去就脸红。
而此时,已经不用唐年多说,李元自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这绝壁断崖下的山坳里,正有一处有黑色白色构成的诡异黑市,半空里的雪花飘落到那片区域,竟都显得有些失真,好似穿越前老式电视突然失了信号而显出的满屏“哗哗”黑白。
而黑市里,李元隐约还能见到青衣小贩在推车,以及一个姿态极其古怪的冻僵白影在咔咔地爬行。
那白影似乎不停地在寻找着“容身之所”。
它将自己埋入了一个大箱子里,又将箱子闭拢,然后就没了动静,而那箱子则开始冻僵,表面上浮出了一层怪异的幽蓝冰冻,边角处浮现出一些古怪的骨质物。
“原来冰棺竟是这么形成的。”李元并不担心,毕竟是自家鬼域嘛
唐年幽幽道:“好像是个穿着单薄的人,在冰天雪地寻找棺材,可找不到棺材,它就把能埋入它的地方变成了棺材。”
“很形象。”李元赞道。
唐年道:“而冰棺因为安葬过恶鬼,所以存在了可怕的诅咒。”
说着,她媚眼如丝地扫了眼李元,媚笑道:“爹,喝酒么?”
李元皱眉道:“怎么和爹用这个表情?”
唐年小声道:“酒里放药了,什么药都放了,焚心花,观音解衣草,相思果,断肠木,绝情花呵呵,嗝
爹,你别怪我,傀儡术的世界太枯燥,太生冷,越往前越是感到麻木。
我陷在迷宫里,怎么都看不到出路。
而我自己的心也开始变得麻木,开始失去方向,失去前进的热情。
所以。我才要这些东西来刺激一下。”
她俏脸生霞,仰头,眯眼,红唇如火,微启着哈出一口热气,媚声道:“多好呀~~一口酒,喜怒哀乐我都有,就连各种欲望都有,又有继续探索的热情了,嘻嘻嘻嘻。”
李元一把抢过葫芦道:“不喝这东西,就没有了热情么?”
“没有。”
唐年红袖翩翩,双手张开,好似大红蝴蝶般,脸上带着笑,嘴里喃喃着,“我试过很多遍了,这是最好的办法,嘻嘻嘻好啦,老爹,娘和妹妹都在下面,你自己去吧。
对了,山的另一边。开始生出厉害的肉田了呢。
随着娘变强,那边的肉田也会变得更厉害,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培养厉害的武者了呢。”
说罢,唐年好似个女疯子般,轻盈转身,甩着袖子,发着银铃般的笑,一下子跃到了半空,而其下两个傀儡骤然身形凹陷,须臾间便从凹陷处变戏法般变出了个露天带伞抬辇,辇上还配了个虎皮躺椅,刚好让唐年于半空飞旋着落入其中。
“阿大,阿二,起~轿~啊哈哈哈哈~~”
尖笑声响起。
红衣妖女翘着长腿,陷入虎皮里,坐在伞下,一晃一晃。
但轿子没能离开,李元拉住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