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白皙的后颈露了出来,漂亮的弧线一路没入微拱的后领口下。
脖根处还浮了点淡淡的红,如春梨嫩蕊般。
李无廷垂了下眼,又几下将头发髻好,从旁抽了条天青色发带束上,撤了手。
宁如深扭头,“束好了吗?”
青色发带垂下。他仰来的脸上还透着薄红,像是从青涩初入成熟。
李无廷顿了瞬,“好了。”
宁如深起身摸了摸,“谢谢陛下。”
“你那爪子,”李无廷看去,“别扒了。再扒就又炸开了。”
宁如深乖乖收手,“喔。”
·
吉时将近,两人出了屋门。
门一推开,宁如深才看随行的侍卫、宫人和宁府的下人们都跪拜在院外。
“都起来。”李无廷淡淡,“去做准备。”
一群人这才呼啦散了。
杏兰小心地蹿到宁如深身边,一抬头发现人已经束好了发,不由惊讶:她家大人什么时候会自己束发了?
但……杏兰又瞟了眼一侧的帝王。
她压下一些惊世骇俗的猜想,总不能是陛下束的吧?
…
去到前院,众宾客已经到场。
大概是因为有天子驾临,一群人相当安分,尤其平时上蹿下跳的耿犬,这会儿静如一只鹌鹑。
宁如深一眼望去,感叹:省心。
他去将季劼迎进府中,入了礼堂。
礼堂前方除了正宾位,还有给父母亲长留的位置,宁如深一过去就看李无廷立在那里,着一身正礼玄裳。
他朝人瞅去:前排观礼?
李无廷睨来:当朕是你?
“……”
等季劼走过去自然地同李无廷行了一礼,宁如深才若有所悟:他“父母家属”位空置,李无廷应该是以天子之尊顶上了这个位置。
第一大儒为正宾,当朝天子亲临观礼。
宁如深这场及冠礼可谓盛誉空前。
应邀来观礼参宴的宾客站在堂屋两侧,一时间惊叹又羡慕。
樊宛站在观礼队伍中,张望着感叹,“本以为由季老行冠礼已经荣誉至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陛下。”
他旁边站的正好是耿砚。
耿砚眼神木然,“正常。”
樊宛转头:???
两人说话间,前方宁如深已三次加服:里着白色丝衣,中为绯红吉服,外披一身轻薄的鎏金纱。
他随着季劼持礼一起一拜。
甜酒下肚,脸上很快起了薄红。
宁如深思绪顿时飘忽起来,他听着季劼的祝词,云里雾里地跟人念着:“始加缁布冠……二加皮弁……三加爵弁……”
他顺口飘道,“层层加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