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静了好片刻。
李无廷还是指节一动,将他头发重新绾好,放下自己“伤筋动骨”的龙臂。
他轻扯了下衣襟,偏头,“朕……”
宁如深找回先前的话术,“两刻钟到了,陛下的内伤愈合了是吗?”
李无廷,“……”
李无廷端详,“宁卿果然记仇。”
宁如深看对方沉静的面色下,脖根又红了点儿。他本来是因为被撩炸了毛,才回来反挠一把。
这会儿见目的达成,他正想宽容大度地翻篇,就听跟前道:
“但朕是为什么,宁卿不知道?”
宁如深心头猛地一悸:!
李无廷垂眼,朝他很轻地笑了下。
随后抬起那只“痊愈”的胳膊捏了下他耳廓,转头出去了。
“……”帐帘一落。
宁如深在狂跳的心率中不敢置信:
他这是,被反刺了?
·
李无廷离开后也不知去了哪里。
宁如深在帐中兀自静了会儿,终于平复下来。
然而刚一平复,帘子又被一掀。他小惊一跳看去,却见是德全:
“宁大人,陛下召您过去呢。”
“?”宁如深警觉起身。
他随着德全穿过军营,先前那番凶险的“反刺”还余韵尚存。他惴惴地跟过去,就看李无廷站在墩台前面。
一名侦查兵正在汇报着什么。
见他来了,李无廷转头,“来,一起听听。”
宁如深闻言敛了思绪,“是。”
那名侦察兵是从北狄王城外侧回来的。城内盘查严格,他没能进去。
听完汇报,李无廷似想了下问,“你那两名…护卫,借给朕用用如何?”
陆伍和拾一?
宁如深觑去:李无廷说“借”,难道是真把他俩完全交给自己了不成?还特意同他说一声……
他又不介意这些。
“陛下尽管拿去操持就是。”
“……”操持。
李无廷轻轻夸赞,“宁卿的用字,真是越发灵活。”
他仿佛已经一手抡上一支漏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