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炭盆边的小玄猫立刻“喵”的一声,跳在他前边挡路。
沈小叶抓起它,道:“他开玩笑的,这些料子不能卖。”
“可以送人。”沈长岁也“看”向陆观说,开玩笑,皇帝前脚赏赐你后脚转卖,有多嫌日子过的舒坦。
周文辰又被沈小叶哄着坐下来,他好奇的打量着沈长岁,想问他的眼睛,又担心他不高兴。
陆观翻翻桌上的料子:“看着和店里卖的差不多,不是织造局的贡品吧?”
“是不是都不能卖。庚哥儿,你去通知一下苗掌柜见面时间,小叶,送我回房。”沈长岁说着就摸索着站起。
陆观目送三人离开,摇摇头道:“迂腐。”
“这些绢是杭绢,缎是也是极好的??缎。
倒卖贡缎,不仅会被狠罚银的,还有可能杖责。”周文辰说了严重后果。
陆观甩手推一边:“我送你回家,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
周文辰垂下小脑袋,“不能吃了饭再走吗?家里就我一个人。”
“不能,你家住在教忠坊,过宵禁时间就没法走了。”陆观可带不了小孩儿。
他一把拎起人抱出房门,嘴里还吆喝着玄参帮忙送客。
沈小叶掀开帘缝,正好看见周文辰小朋友一脸委屈的模样,她笑着退回道:“这小孩儿不小了,居然还喜欢粘着陆观玩儿。”
“你小时候也喜欢跟在几个哥哥身后跑。”沈长岁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她。
他问道:“和老爷子分开时,他有说哪一天进京,在哪个城门口汇合吗?”
“说是十一月二十,在东门。
不过,我想先回去一趟,把布拉来些。”沈小叶不觉得过年还能再卖多少布,就她后来所知,灵河县是死伤最重的,死了至少四分之一的民夫,算是遭了重创。
……
沈叶棠一击小拳头,深恨光力气有了,木系异能咋没冒头的迹象,“娘不是中暑了吧?”
“娘怀了小弟弟,我们都不知道。
她连着收两天麦,刚装车时从上面滑下来了。”沈叶夕尽量保持声音平稳,“然后就流血了,我当时看到血都吓愣了。”
推着妹妹出门:“还是大哥反应快,喊了顶地头割麦的许伯娘她们。
大家卸了个小板车,把娘抬回来的,又有人把祁阿婆背来……”
“三姐。”沈叶棠忙握住她的手搂向她:“娘不会有事的。祁阿婆的医术还是可以的。
我上回还是她用土方子给退的烧。”
“嗯,止住血了。祁阿婆也说保住了。
就是,娘从现在起得卧床养些时日。”或许有妹妹这一搂,沈叶夕的心定了。
她深吸口气,恢复往日的利落道:“大哥去大周庄请大夫抓药了。
二哥抬娘时歪了脚,在厨房烧水,你去替下他。”
“那三姐盯着点房里,我去看看二哥。”沈叶棠又推姐姐回去堂屋,飞快跑到厨房。
为什么用跑呢?实在是沈家的院子是两出宅,分为东西院但中间没院墙,厨房只设在东院东厢位置。
农家院落本就大,沈叶棠的爹原有兄弟四个,宅地又是老一辈早就买下的,总体几千平米加后院绝对有个三四亩多。
且因士农工商之规制,普通农人不能建五间大正房,如此在两边三间半土半瓦的正房占地都不太宽的情况下,院子纵深几十米。
沈叶棠跑进厨房,就见二哥沈渝正失神的给灶里添柴,可大锅里的水都快熬干了他都没发现。
她叹了口气,转身在门后水缸里打水加进锅。
沈渝这才惊醒要站起来:“小四,娘没事了。”
“我知。”沈叶棠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体,对他脸上疑似泪痕的东西视而不见。
按他坐下给看他脚腕,只见他右脚腕已经肿胀起来,沈叶棠推上裤角就准备按压。
“别动,明天就好了。”沈淮到底十三岁了,虽说是亲妹妹,他也不好意思让按。“大哥走前用凉水泡布巾给我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