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此。
如今,归宿于此。
夜色里,它带着历史的底韵,在路灯底下,安详地等着主人的归来。
她看着,感觉很熟悉,又觉得有点陌生。
他搂着她,从背后,低低地说道:“冷太太,欢迎回家。以前,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家。以后,它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
苏禾望着它,想到当年小小的自己,在它身边走过,好奇在那高高的围墙后面是怎样一个世界;好奇那个被传为精神病的少年,是怎样一个少年;好奇它为什么长年闭门锁户,没有人出没。
有一天,她推开了那道门,也推开了少年的心,一走进去,竟会是一辈子。
命运,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她转头看他,柔声道:“嗯,回家!”
手牵着手,他们走了进去,一推开门,他喊了一声“开灯”,满院的院灯应声亮起来,那个花园,本来很漂亮,荒弃了几年,那天过来,全是荒草,但今天,不一样了。
又是满院的花花草草,在夜色当中暗吐芬芳,一簇簇花骨朵,在夜风里摇曳生姿。
“你让人过来打扫过了?还把园艺弄了起来?”她惊讶。
“嗯。我们的家,必须很温馨,很整洁……”
他牵她进走向小楼:“小楼的外墙我没让人处理,这样反而更有意义,但屋子里的家具什么的,我让精通修复的专家给好好整理了一番,该上漆的就上漆,该修补就修补……什么都没换……闭眼……”
“干什么?”
她笑着问。
“给你一份惊喜。”
她笑着闭眼,被他牵着走,进到小楼里。
“睁眼吧!”
她睁开眼,环视,怔怔然,一切好似昨日情景,所有家具,于当年都是新置的,现在呢,这些家俱一如新的。
所有灯具净无灰尘,整洁又雅致,却又有旧时光在流淌。
记忆全在脑子里,他们的点点滴滴,从陌生人到成为知己,他们的欢声笑语全在……
“一桌一椅都是当年的模样……修复得很成功……这些漆面做得也恰到好处……”
她细细研究着,回眸问道:“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小楼要重新整理一下吗?都已整理好了,为什么这么说?”
“楼上新装了一间儿童房,虽然用了环保材料,但总得散散味道,我们房间有重新上漆,说是无味的环保漆,安全起见,也得通通风……”
他牵她手上楼:“走,上去看看……之前没问到过你,现在还请太太好好检阅一番,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整的,我让人过来重新弄……一定得让太太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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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上了楼,来到曾经他睡过的那间主卧。
墙是雪白的,照片墙上挂了几张他和她的照片,萧柔也在其中。
床还是那张床,床头板修了修,床上是全新的白色四件套,窗帘还是以前的那款,但是细一看,却是换了全新的。
这种复古的布料,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淘来的——窗台边的花架上,另外养着几盆多肉,是她喜欢的那几款。
南边的贵妃榻换了一个款式一样的,以前那个坏得已不能再修,开南门,来到小阳台,举目望,星星点点的灯光,很安静,四周有夏虫在低鸣……
阳台上的灯亮了起来,却是比较特别的新装修,撒到花园里,特别的梦幻……
“真好看。”苏禾叹了一声,转头说道:“时隔十多年,这里好像有了不一样的风景……你……干嘛?”
他冲她笑着亮晶晶,忽然单膝跪了下来:“这是我十八岁时就想做的事情……”
一只红色丝绒盒子奉上,一枚素戒嵌在里头。上面镶了一圈碎钻,在灯光下发出了闪闪的光芒:
“这是我亲手做的,钻也是我一颗颗亲手切割的,只愿我们的人生,既朴素,也闪闪发光,在未来,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过好每一天,让这赚来的余生,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