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你与我来,细说是何请况。”沈意转身摸索着去收拾药箱。
王大柱见沈意气定神闲,提溜了一路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他跟在沈意后面,气还没喘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但还是把重要信息说了出来:“爹…被人……打断了手臂。”
沈意柳眉轻凝,大柱的爹原先是村子里的,后来在县上做小吏,处事向来圆滑留有人情,谁都给个面子,不仅无人记恨,反倒多加亲近,是以谁会下这么重的手。
她拿起竹杖就要走时,身前却挡了个人,竹杖也被一双钳制住。
“你这样不方便,我带你过去。”萧元祁眯起眸子看她亦步亦趋,竹杖轻点,而一旁的小子早被惊吓的六神无主,瞧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一路能否照应好沈意。
沈意正想拒绝时,身子突然有一刹那的腾空,随即稳稳的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齐玉直接背起了她,他力气极大,稳稳的把她带上背,夏季衣料单薄,沈意能感觉到他坚实的手臂带着灼人的温度,擦过时连带自己的一片肌肤都烧了起来。
沈意看不见身处半空的感觉尤为明显,好在齐玉每一步走得都很稳实,托着她的手臂丝毫不带颤意。
她伏在他的背上不敢乱动,“你的伤…”沈意担忧的问他。
“不妨事。”
她平日里看着弱柳扶风,体重自是很轻,伏在他身上柔弱无骨般轻软,她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被徐徐吹来的风带着往前送。
齐玉的速度很快,但一来一去的路上还是花费了些时间。
大柱的爹被打伤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躺在床上冷汗直流,一旁的人连声安抚:“柱儿去请沈小娘子了,你再坚持一会。”
她们匆匆赶到的时候,还未离近就听得哀哀的凄号。
萧元祁稳稳的把沈意放下,把前面围着的人挡开,撤出一条路后,随着她进去。
“沈小娘子,你可算来了,镇上的大夫都说这条手臂是保不住了,我们一家老小全靠柱他爹,他落下了残,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意一进来就被一妇人拉住,她声音焦急慌乱,风风火火的把话说完后就开始哭。
“阿婶别急,我去看看。”沈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住她来到了王吏身边。
得了沈意的话,那妇人也止住了声,她知道沈意的医术精湛,不亚于镇上那些大夫,可心有惴惴,还是不安。
萧元祁盯着沈意,眉间轻拢,她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小意吗?
“王阿伯,我按这的这个地方还有知觉吗?”沈意按住几个地方,随后确定一个穴位。
塌上的人面色惨败,冷汗直流:“痛,痛…”
沈意检查后,心下便有了几分猜测,这回李阿伯惹上的人怕是来头不小。
这条手臂是被人生生打折,但并未到舍弃的地步,方有救治的余地,她一小女子都能检查的出来,这镇上的大夫不会看不出,只怕是觑着伤人的势头,不敢治罢了。
沈意不敢贸然施救,她一介孤女,现下还得了眼疾,万事只能先考虑自身妥帖。
“阿婶,你带我去个人少的清净地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
沈意的声音虽柔婉和刚才的无甚区别,妇人的神色却变了又变,心中暗忖,她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咬咬牙还是沈意出去了。
“沈小娘子有什么话想问,我家那人伤不等人啊!”
“王阿伯惹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沈意一句话扼住了面前人的喉咙,对方久久不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