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延偏着头,视线始终落在闻榆脸上,他的目光并不炽热,更像是冬日的太阳,温和的,温暖的。
能感觉到傅时延在看自己,闻榆被看得更加想捂脸了,他努力木着脸坚持着走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能不看我吗?”
见闻榆头顶都快冒烟了,傅时延勾了勾唇,“好。”
落在身上的视线消失,闻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只是没等他脸上的热意消散,傅时延就再次把话题拉回刚才,“我没猜错,对吧。”
闻榆:“……”
闻榆默然无语半晌,转头重新看向傅时延,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他把问题抛回给了傅时延。
傅时延却很坦诚:“我想了解你。”
闻榆愣了愣,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他垂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变得复杂的眸色,声音很轻,“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
除了他的爷爷奶奶,再没有人能比傅时延还要了解他了。陈弛也不行。
而往后的很多年、或者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出现另外一个能够让他毫无保留展现最真实自己的人了。所以傅时延还要怎么了解他呢?
已经是九月下旬了,A市早就不再炎热,微风带来了空气里的凉意,原先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再次变得僵硬。
并不是尴尬,只是空气变得黏腻而沉重的沉默。
今天是周末,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马路上,各种车辆络绎不绝。耳边尽是吵闹的声音,可闻榆却在这些嘈杂里,清晰无比的听见傅时延说:“我们分开五年了,这五年,我没有任何渠道能够获取你的信息。”
闻榆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却撞上了傅时延直直望向他的目光,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
“闻榆。”傅时延喊他的名字。
闻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将那份无法抑制的动摇拼命压了下去
“嗯。”他应了一声,率先把眼睛转开,盯着旁边绿化带里的一朵野花。
“你继续。”他又说。
“我想知道你在这五年里的一切。”傅时延说。
闻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音量不自觉抬高,“你知道——”触到旁边经过的人转来的惊讶注视,他把声音压了下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那你应该记得,我们分手了。”闻榆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些尖锐,“分手五年了!”
傅时延没有他的反应,只是平平淡淡说:“是啊,五年了。”
闻榆用“你也知道啊,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鬼,神经病吗”的无语表情看他。
将闻榆的面色和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傅时延深深凝视了他几秒,笑了,温声问道:“闻榆,过去五年了,所以我们不能再做朋友了吗?”
因为太了解,所以他知道,他想和闻榆重新开始,只能从朋友做起。
闻榆是心软的,也是好哄的,但他也足够倔强,他会记挂是自己先违背了诺言,是他说了分手,然后不停告诉自己,错的是自己,不该再期待有未来。
贸然说要重新追求他,反而会将他早已随着时间流逝消逝的歉意带出来,他会跑得更远。
“……”闻榆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同时,也松了口气。傅时延的话,证实了陈弛的想法,他确实是放下了,再没有对他们曾经的那段关系有半分介怀。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