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笑道:“关大哥,就麻烦你了。待会儿领我们到英雄广场附近,你就可以走了。”
关明生点点头,侧着脸看着白月,笑了起来。我发现他牙齿还挺白的,就是不大整齐。
白月继续问道:“关大哥我问你呀,青色圣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里的老百姓为什么都会相信它?”
关明生说道:“这个……其实我也信过。大主教对我也很好。可是,其他人还是嫌弃我,骂我,说我脏,骂我蠢。后来,我就想想算了,每年的大主教布道会,我就不参加了。”
白月说道:“是因为很灵吗?”
关明生说道:“很灵?”
白月说道:“对啊,就是很灵验的意思,它能预测你的人生啊,带给你福音啊,这种,是这样吗?我不懂哦,就问问。”
关明生说道:“姐姐,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信一个东西,不能是因为它能带给你什么,而是因为它真的值得你去信。信不信,全都是心……嗯,信不信,全都是心……”
最后这一句,“信不信,全都是心”关明生重复了五遍。而且他说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表情有异,这表情就好像面对一个偶像一样,有着无比虔诚的意味。
白月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说道:“你反复说的这句话,是青色圣堂的经典语录之类吗?”
关明生摇摇头,说道:“是大主教跟我讲的,他站在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说的。”
白月继续和他聊着,从惹挪的风土人情,讲到这里的一些奇闻异事。但青色圣堂关明生就不再提起了。白月想打听更多的关于青色圣堂的事情,关明生却总能把话题岔开。
我渐渐觉得,这个关明生其实很聪明,文化程度至少是高中以上,说不定读过大学。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成为流浪汉,真的是想不通。
而且,我发现,并肩走了十几分钟后,关明生看白月的目光开始变了——他看其他地方时,目光里依然透露着浑浑噩噩,可是只要目光落在白月身上,立刻就是双眸放光。
旁边“兽哥”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我也隐隐有些嫉妒,但又一想,也正常,谁让白月温柔善良,而且说话的嗓音这么好听?被她主动搭讪的男人,难免会想入非非——其实她也只是可怜他而已。
走着走着,我们就觉得耳边开始喧闹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走近了一座即将举行足球赛的球场一样。
关明生和白月正在聊惹挪市长和棉新北部一个小明星的绯闻,胖子“加菲”在关明生身后冷冷地说道:“到地方了对吧?”
关明生一愣,说道:“对,前面左转,就到了。”
胖子“加菲”又说了句:“那你滚吧。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关明生又是一愣,看着白月,说道:“我领你们到广场里再走吧。”
胖子“加菲”推了关明生一把,说道:“用不着!你可以走了。”
可是关明生还是站在那里,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月。
白月忍不住说道:“就让他陪我们多走会儿,也没什么……”
就在这时,关明生猛地回身,一脚踢出,踹在胖子“加菲”拿枪的手腕上。
胖子“加菲”没有一点准备,这一下手上的黑星手枪飞上了天。
他大骂一声:“靠!”抬头去看手枪,关明生却一下子冲了上来,从胖子“加菲”的腰间把一把匕首抽到了手里,猛地扎向胖子“加菲”的左胸口,也就是心脏的部位。
胖子“加菲”大吃一惊,扭动着身躯拼命躲闪,但给他反应的时间实在太短,他躲开了要害,还是没能躲开这一刀。
关明生这一刀还是捅进了他的右胸。
关明生拔出刀来,带出一股血线,随即就看到胖子“加菲”的右胸伤口处血就像喷泉一样飙射出来,直喷到关明生的脸上。
关明生显然也是第一次捅人,这一下完全被吓呆了。但颤抖着,手上的匕首都几乎掉在地上。
但他也就只愣了大概半秒钟的时间,随即就扑向了白月。
白月此时正在冲向胖子“加菲”,嘴巴里还在大叫:“你怎么样?”关明生已经冲到她跟前,刀尖顶在了她的喉咙上。
“跟我走!”关明生厉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