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胡思乱想,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有人从我身后的位置,也就是刚才那个老头被打死的位置附近,蹿了出去。这厮手脚很是麻利,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能够穿梭自如,三两下就跑出去十几米远。
但我还是看到、并且认出了这人的背影——
是“鸡崽儿”!
我心头燃起一阵希望:这说明,“兽哥”他们几个就在附近。
“妈的,老猫越来越没出息了,狙个人都失手!”“小怪”小声抱怨了一句。
“嘿嘿,他昨晚上在迪杜伦街。”“废狗”小声说道。
“你带他去的吧?你他妈的,给他找了几个妞?”“小怪”笑道。
“也就……那么几个吧……反正他和我一起回来的时候,我是搀着他的。”“废狗”说道。
然后,这俩货就肆无忌惮地爆发出一阵淫。笑。
笑到一半,“废狗”忽然说道:“看看看!开始了开始了!双。飞!双。飞!”
此时的足球场高台上,巴瑞德手上的那两把匕首不见了,换成了一个乐器,四四方方的,大概有一个茶缸的大小,有点像埙。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巴瑞德手上拿的的确是埙,不过是棉埙,据说是“大乘育王”从大唐带来的,经过改良后作为他手下军队的集结号使用。特点就是外形偏方,音色更加高亢、凄厉。
此时,巴瑞德把棉埙的吹口放在嘴里,开始吹奏。
一开始,声音非常地悠扬。我听了,感觉还挺舒服的。
但很快,我就察觉了不对劲。
高台上,一直人事不省的白月和西西,都动弹了一下。
而且,“动弹”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右胳膊缓缓举起,雪白(或者说是惨白,因为看不到一丝血色)的手指指向天空,然后缓缓落下。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耸。动。
但耸。动很快平息下来,我发现,连呼吸声似乎都弱了不少——他们在控制呼吸,真正地屏息凝神在看。
“呜呜呜~~~”
巴瑞德继续吹奏,曲调和音色如泣如诉,我听了这埙的旋律,就好像看到一个留守在家的女子扒着门,在等出远门的丈夫回来。
“呜!”
猛然间,一声高亢的埙音传来,让我脑瓜子“嗡”地一阵作响。
随即,我就看到高台上,白月和西西坐起来了。
我看到,她俩的眼睛都睁开了!
我想喊她们。
嘴巴一张,一声“白月”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一团软绵绵的,布一样的东西就塞了进来。
“让你特么再喊!”“废狗”冷笑道,“特么昨晚陪我的小妹的原味内。裤,人家送我留作纪念的,先便宜你了!”
尼玛,太恶心了!
我就感觉胃里面一阵翻腾,想要把嘴巴里的东西用舌头顶出去,却根本没用。到最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到了嘴里,就只剩下一阵“呜呜呜”。
与此同时,高台上白月和西西两人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各自摆出了一个舞蹈的姿势。
她俩站起来的动作和节奏一模一样,摆出的姿势也完全一致——左手叉腰,右手形成一个兰花指的模样,指向天空——就好像她俩都是提线木偶,被同一个人操纵着。
而且让我有些诧异的是,西西之前应该从来没有任何舞蹈的根基,我记得一次公司年会时,她和同部门几个女生一起舞蹈表演,她笨手笨脚的被欧总好一顿嘲笑。
但此时此刻,她摆的这个舞蹈姿势却是异常优美而且自然,完全是专业舞蹈演员的架势。
“啾啾啾啾~~~~”
巴瑞德棉埙里吹奏出来的曲调开始变得高亢、凄厉,而白月和西西也开始缓缓地舞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