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循着哭声狂奔,到了刚才离开白月和“兽哥”的地点附近。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白月正趴在草丛中,双肩抖动,哭得十分伤心。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白月身边,眼前的一幕让我绝望:
“兽哥”挺拔而健硕的身躯躺在那里,双眼微微睁着,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神采。他的裤腿下鲜血染红了一大方草地,这些血不是暗红色的,是殷红色的。
我只觉得一阵头晕:手雷的破片伤到了他的动脉,白月没能救得了他。
谁都救不了。
“兽哥”真的死了!
“兽哥”都死了,我和白月怎么办?我们还有指望吗?
这个骗子,说好只要有他在,包我们无事的。可是现在呢??
我只感觉五内如焚,猛地跪了下去,一把抓住“兽哥”前心的衣服,把他上半身整个给薅了起来。
“你死了?我操,谁允许你死的?你的女人,你的兄弟,你都丢下不管了?你还是不是人?你特么还是不是人?”
我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狂摇着他的身体说的。
但“兽哥”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任我如何摇动,他只是微睁着眼,看向一边。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旁边的白月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两个膝盖之间,也“嘤嘤”地哭了起来。
“砰!”
猛地里,一声清脆的枪响,一枚子弹从我的脑袋边上划过,击中了“兽哥”的额头。
恐怖的空腔效应顿时让“兽哥”整个的天灵盖被掀飞,粉红的脑浆溅了出来。
我和白月都吓得一呆。
最终,还是我的反应略快,一把抓起白月的手就往子弹射来的反向狂奔而去。
“弯腰!弯腰!别匀速跑!想死就匀速!”我叫道。
这些话,不单单是叫给白月听的,也是叫给我自己听的——都是“兽哥”活着时教我的。
我就这样拉着白月足足狂奔了3分多钟,子弹如同雨点般从我们的身旁飞过。
眼看前面就是一个灌木丛,再后面就是一块巨石,跑到那里,应该就能找到隐蔽的地方了。
再坚持一下下!
就在这时,伴随着“堂堂”两声枪响,我就感到一股灼。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脖颈上。随即,我发现拖不动白月了,或者说白月在原地自己不动弹了。
回头一看,白月被打死了——一枪爆头,原本不算太漂亮,但还有几分妩媚的脸上,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脑壳被掀掉了一半。
白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也死了!
我木讷地看着她的尸体,只觉得一阵阵地眩晕:她也死了,她也死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惊骇、愤怒、悲伤,却忘记去顾及一个事实:
打死白月的这一枪,是从前面打来,射穿她的脑袋的。
也就是说,杀手来自前方。
就在我趴在白月身边,想哭但是流不出眼泪,只能干嚎之际,脚步声中,穿着迷彩服的杀手已经走到我的跟前。
我回过头去瞪着他,想要扑上去拼命,他手上狙击枪的枪口一下子顶住了我的脑门,让我扑不上去。
泪眼朦胧,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住了他高大无比的身躯,和油亮无比的光头。
“可惜可惜,这妞儿其实不错,脸被打爆了,不成样子……身体还能用,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