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道:“找个东西,快找个东西装起来!”
“鸡崽儿”说道:“弄死算了啊!”
我骂道:“放屁!留活口,给曹老怪看看!你们不是想知道’兽哥’在哪儿吗?”
胖子“加菲”叫道:“弄死就不能给曹老怪看了吗?”
我叫道:“尽量弄活的,线索保留得完整些!”
胖子“加菲”骂道:“傻逼!一根筋!拿你没办法!”
我们三个男人争论间,白月已经找到一个喝水的陶瓷杯,递到我跟前,我用力把虫子摁进去,白月把杯盖盖上。
但虫子在里面不停地扭着,我从白月手上接过陶瓷杯,使劲摁住杯盖,说道:“快找封箱带来!”
当“鸡崽儿”把一卷玻璃胶拿过来时,杯子里没动静了。
死了?
妈的不管,先把杯口封住再说。
就在“鸡崽儿”把玻璃胶扯开,准备贴在杯口时,我就觉得手上一阵颤动,随即就听见“哗”的一声,陶瓷杯的杯底碎裂了。
那条“流陨神虫”从破口处钻了出来。
它沿着我的手臂迅速就爬到了我的脸上,速度之快,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旁边胖子“加菲”眼疾手快,就在虫子往我鼻孔里要钻的一刹那,抓住虫子的身体就往地上狠命一摔,然后抬脚就踩。
可是虫子在地面上活动速度也是极快,胖子“加菲”一脚踩空。虫子随即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蹿了过去。
这要是被它逃掉了,后患无穷!
想起白月先前诉说的,从棉新带来的“流陨神虫”所害死的几个人的故事,我心里面一着急,猛地合身扑了上去,一把拽住了虫子的尾巴。
这条虫子回过头来,就好像毒蛇那样反扑了过来——我清晰地看到,这条虫子的口器是一个粉红色的吸盘,周围有一圈肉刺一样的东西。
就在这个“吸盘”要点在我的额头的一刹那,我眼前一黑,一只搪瓷杯出现在我头部前面。虫子“当”的一声,撞进了搪瓷杯里——是白月。
我顺势把虫子的身体塞进了杯子里,然后盖上了搪瓷杯的杯盖。
“鸡崽儿”冲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用玻璃胶把搪瓷杯和杯口牢牢地封上。他还不过瘾,把整个搪瓷杯用玻璃胶裹了好几层,直到一大卷玻璃胶全部用完,搪瓷杯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字都看不太清了为止。
而此时,安博洋已经“扑通”一声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双眼圆睁着,瞪着天花板,嘴巴里反复叨念着两个字:“虫子!虫子!”
任胖子“加菲”怎么抽他,他都只会说:“虫子!虫子!”
在开车前往曹文辉家的路上,白月一直在流泪,时不时还轻声抽泣两下。
胖子“加菲”一开始还安慰她,说:“‘兽哥’是谁?他妈的,能害他的畜生还没生出来呢,放心,不会有事!”之类的话。但很快,他自己也不言语了。
——搪瓷杯里虫子的生猛劲头,还有安博洋的样子,都让所有人心有余悸。
到了曹文辉所住的别墅,我们说明来意,把搪瓷杯交给了他。
曹文辉小心翼翼一圈一圈地拨开玻璃胶带,把搪瓷杯的杯盖悄悄揭开一半,往里面看了一眼,马上合上。
“你们去过玉西了?”他满脸兴奋地问道。
我连忙道:“这虫子是玉西那边原产的?具体在哪儿?”
曹文辉说道:“这是’亨氏千足虫’里最珍贵,毒性也是最大的一种,学名叫’灰草幻形虫’。我只在当年去玉西冒险的外国人的日记里,看到过这种虫子的记述和绘图……”
我看看白月,摆摆手说道:“得得得,曹老怪,你先说说看,这虫子哪里会有?或者说,你说的那几个外国人,是在哪里看到的这种虫子?我们急着去那里救人。”
“救人?”曹文辉问道,“救谁?这虫子上次有人见,还是将近200年前的事情了。那个外国人名叫普尔热瓦尔斯基,他在19世纪对我们的玉西进行了几次探险,发现了喀喇布朗和喀喇库什两个湖泊,还到过真嘎尔盆地。他在1888年在玉西探险时失踪。6年后,也就是1894年,另一支探险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找到了他的遗体,他死时手里还抱着笔记本,上面就描绘了这种虫子。”
我问道:“那……这种虫子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可以看到对吧?”
曹文辉“嗯”了一声,说道:“不过那片沙漠有几十万平方公里,你们去专门找这种珍惜的虫子,估计是找不到的。”
我看到,白月满怀希望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