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狱卒走了,周围的犯人开始躁动,有人还对她的相貌评头论足了起来。
“再看我也是你爹,活该一辈子没有出路。”
郦珠这话毫不留情,那些还叫嚣着要给她颜色看的犯人们,在触及到她狠厉的眼神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女人收回目光,看了眼四周,将稻草铺在石床,背对着一众人仰头对窗。
在看见天上飘着的白云时,身上竖着的尖刺一瞬间卸了下来,随即是一股苍凉萦绕全身,丝毫没了适才‘大姐大’的模样,
对自己始终有自信的她,在听到太守夫人伤口恶化时,还是免不了心颤。
曾经拿过刀在夫人脸上做手术的那只手抖了三抖,现在的她宛如个迷惘的小孩,看着分叉路口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管家的指责,众人的围观,府尹耐人寻味的表情,无一不让她建立的自信心产生塌陷。
曾经高傲如凤凰的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面临崩塌,边缘处已经隐隐有了裂痕,就差破冰的一击。
突然,大腿边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原以为是老鼠的她没有在意,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触令她有些恼火。
她低下头看,发现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见女人注意到自己,石头成精似的蹦了两下。
“椰生?”
质疑的语气得到了回应,可脑海中仍然没出现那道熟悉的声音。
“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去哪了?”
郦珠捧起那块石头,一直坚强的人在此刻也不免染上了哭腔。
石块蹭了蹭她手心,像是在无声地安慰她。
紧接着跳下女人的手心,在地板上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
“或许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郦珠不知道椰生为什么只能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身边,但这行字倒是给了她启发。
擤干净鼻子,她站起身,双手把着牢房门大声喊叫:“放我出去,我知道太守夫人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了,放我回去重新包扎,保证她在一刻钟内醒过来!”
“别叫了,除了一日三餐,这里不会有人来。”一位狱友好心提醒。
听罢郦珠也放弃了吼叫,走到石块旁坐下,节省自己的体力的同时等待狱卒送午饭来。
可这身体像是跟她作对,一到饭点就困,醒来后都错过了狱卒,好不容易遇上一回,却被无情地驳回了。
就这样被关了三天,府尹才把她放出来,重审太守夫人案。
啪地一声,惊堂木将郦珠的精神拉回。
府尹坐在上首,威严庄重:“你说你有办法让太守夫人恢复,本府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如果太守夫人没在一刻钟内醒过来,我就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承认罪行。”
郦珠格外胸有成竹,小脸微脏也挡不住亮晶晶的眼眸。
府尹和管家对视一眼,都打算让她再试一次。
“不过要把帮小红姑娘抓药的药铺老板请来,还要带上药方,给我一间安静亮堂的屋子,接下来就把夫人放心地交给我。”
女人条理清晰,丝毫不乱,何况她的要求并无不合理之处,府尹也点头应下。
内院腾出来一间屋子,将太守夫人挪去榻上,屋子里除了宫里来的太医、药铺老板,还有府尹和管家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