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道深沉如水的声音,面色沉寂,眼中带着杀意。
“受罪?我倒是觉得她能助本王成就大业。”嵇赫举着镜子往额头上涂药,丝毫不在意一身华贵黑袍的阿寿说的话,“明敌总比暗哨好,她的心思,可不比你我简单。”
“阿寿明白。”作为长久以来一直扮演嵇赫的精卫,他深知王殿的处境,不管王殿要做些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会万死不辞。
盛雪绝对想不到,真正的嵇赫会是那个小太监。
她更不会料到,自己之所以能够“教训”寿祥,是有了嵇赫的授意,连暗中阻止守卫靠近盛雪,也是他的意思。
嵇赫被乌拉王当做货品一样遣送来此,除了让阿寿跟着,还不吝啬地派出暗哨来盯着自己,连宝国皇后也找人看着。
既然要有眼线,那就放在身边,他那偏心父亲的暗哨都能接受,还不能接受一个小姑娘吗?
嵇赫仔细将药上好,直到一点也没被遗漏,才使了力气捏爆药瓶,连同沾有自己印记的镜子也不放过,最后把鬓角卷边的人皮面具摁了回去,才满意一笑,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密室。
密室幽深,除却凉飕飕的冷风,两人鼻尖还萦绕着一股血气。
与面无表情的阿寿不同,嵇赫感受着愈发浓厚的血腥味,深不见底的眸中跳动着兴奋,圆润的眼尾逐渐洇红,不自觉地开始吞咽唾液。
随着石门大开,满墙的血红刺激着男人的双眼。
排列整齐的尸体洁白无瑕,看不见一丁点的红,红白双色的对比让他大笑起来。
嵇赫近乎贪婪地嗅着年轻女人的尸体,他虔诚跪地,如同捧起珍宝一般捧起那对玉臂,动作小心翼翼,将毫无瑕疵的双臂翻来覆去地欣赏。
“真美……”
他沉醉地亲吻着尸体每一寸肌肤,摩挲尸体的手上不知何时套上了薄如蝉翼的皮套,触感依旧,却不会毁坏尸体的肌肤。
阿寿静静地看着嵇赫变态般的行为,直到他起身,阿寿才走了过去。
嵇赫恢复成从前那副模样,安静地擦着手上的油状物,一直到没有丝毫异味了,才舍得开口:“这两天的货没有从前的好,数量多少不重要,质量一定要好。”
“是,阿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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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赫的真实面目盛雪一概不知,住进了单人房的她一夜好眠,连早起锻炼也变得十分有劲。
等做完最后一个压腿的动作,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小金库还放在膳房的寝舍里。
当时皇后那边的人催得紧,又寸步不离地看着,想要带着金库离开,根本不可能。而昨晚离开宫苑时已过了宵禁,膳房内外都上了锁,偷偷潜进膳房的想法也随之打消。
如今,也只有趁着宫女们汇集听事,她才有机会回到膳房,将那一大包的金银顺理成章带走。
于是盛雪借由传膳,比平常早一刻钟来到膳房,见早膳只有小米粥也不意外,反正饿不死人就行。
对着厨子吩咐了几句后,她穿过长廊,来到中间的大院子,却没看到人。
奇怪,今天明明是打扫房间、整理内务的日子,每回严嬷嬷都会亲自带人来检查,不可能有人敢偷懒。
整理内务……
遭了!
盛雪神色一凛,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顾一切跑到从前住过的寝舍,才到门外,就看见乌泱泱地围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