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清叹息一声,攥着纸条下了台阶往外走。
直到回了卧房,容和清把纸条扔进油灯里,看着纸条化作灰烬才道:“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古往今来的统治者都喜欢玩这些把戏。”
“李邱任务没完成,知道的又太多了,诬陷臣子这种事本就不光彩,皇帝怎么可能放任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苟活于世?”
褚随风抿紧了唇,脸色有点臭,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可悲。”
皇帝可悲,李邱也可悲。
容和清点点头,“这纸条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送的了。”
知道李邱动向还想着给自己送信的,除了筛子精不做他想。
“但他为什么要给我送信呢?”容和清喃喃道。
“或许是给你提个醒,让你别把皇室的人想得太好。”褚随风抱臂站在榻前,身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胭脂水粉味。
容和清一开始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可随着时间推移,窗外的小风一阵阵吹进来,那味道就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
她忍不住闻了闻,身子也跟着往来源的方向偏,半晌,她感觉眼前一暗,抬起头就见褚随风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地耷拉着眼皮,“你做什么?”
容和清食指骨节抵在鼻下,蹙眉看着他,“你去花楼了?脂粉味这么重。小褚啊,不是我说,过早做那些事对身体不好,你才十六,还没发育完呢。”
褚随风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茫然地注视着她,良久,他后知后觉读懂了她的眼神,面上一热,咬牙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没做那事!”
容和清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么?”
褚随风脸快烧成猴屁股了,拳头攥紧,硬挤出两个字,“真的!”
“行行行,真的真的,那你去做什么了?”
提到这个褚随风就没好气,剜她一眼,“还不是你,让我去查什么梁长谨。”
“梁长谨还敢逛花楼啊?”容和清大为震惊。
褚随风摇摇头:“不是他,我查了赶考时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几个举子,发现他们曾经在倚红楼相聚作诗,我就跟踪其中一人假扮恩客与他聊天,结果他说他们和梁长谨是在云都认识的,之前梁长谨家里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而且从花楼诗会后他们就没再见过梁长谨。”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发现么?”
“没有,能查的我都查了,梁长谨就像凭空冒出来的,特立独行,没有朋友,而且风评不太好。”
容和清眉梢微扬,来了兴致,“怎么说?”
她冲对面的位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褚随风和她一贯不客气,坐下后他蹙眉道:“坊间都说他靠着一副好皮囊攀上了荣国公府的高枝,为了能让荣国公接受自己这个女婿,一个劲伏低做小献殷勤,只要荣国公府那位陈小姐在,就一定能看到梁长谨嘘寒问暖,围着她打转。”
容和清一想还真是,她第一次见到梁长谨他就是和陈小姐在一起,还站在马车边等人下车。
不过是献殷勤还是喜欢她持怀疑态度。
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想事无巨细对她好,外人看起来可能过分了有点像舔狗,但本人可能乐在其中。
“听说他还替荣国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褚随风语气迟疑,“但没有证据,这件事暂且存疑,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容和清点点头,扶额沉默片刻道:“那你帮我盯着他点,看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及时回来告诉我。”
褚随风一愣,“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