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字游云惊龙,力透纸背。
俗话说见字如见人,看到这一手好字,容和清直觉这是秦云闲亲笔。
果然,信上简略地交代了今日御书房的事,又解释了自己提出求娶的原因,最后说选择权在她,她不愿意这件事也不会对外公开,她若愿意,随时可以与皇帝说。
容和清捏着信纸迟迟没有说话,思绪纷飞。
秦云闲这招一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表忠心,二是帮她解决未来的困境。
她的救驾之功其实是把双刃剑,一来她得到了封赏,有了更大的权利,可也给了皇帝一个机会,借着这个恩情,他若想赐婚,就更名正言顺了。
秦云闲先发制人,替她免去了被乱点鸳鸯谱的烦恼。
“公主。”折柳低声问:“要回信么?”
容和清回神,笑了下,重新折起信纸装回信封道:“拿去烧了,不必回信。”
感谢的话她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秦云闲的人情越欠越多呢?
吃了碗热腾腾的清汤寡水的面,容和清生无可恋的由着挽竹给自己换药。
容翘忽然在外面喊了一声:“姐姐,舅母来了。”
容和清一惊,“快请进来——”
话音没落地呢,就见崔湄快步入内,一见她还没开口先红了眼眶,“清儿——”
“舅母莫急,我没事。”
这些眼泪都是债,她偿还不了,只涨了满心愧疚。
崔湄在床边站定,见挽竹往她掌心的伤口上药,顿时别过脸去不忍再看,“你这孩子真是大胆,这得多疼啊?”
“还好,今天已经没那么疼了。”容和清对容翘道:“还不给舅母搬个凳子来?”
“哦,好。”容翘赶紧去外间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头,崔湄看他一眼,点点头,“有劳翘儿了。”
自打巫氏去世,许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容翘闻言不由得一愣,鼻子隐隐有些泛酸。
崔湄坐下又叹了口气,“其实万寿节当晚我们就想去找你,但当时太混乱了,禁卫封锁了锦绣殿不许出入,我们也没办法,你外祖父和舅舅急得不行,今儿听说你出宫了,便让我来看看。”
“我该叫人去和你们说一声的,免得你们跟着担惊受怕。”容和清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把这事给忘了。
“说什么傻话?你都伤成这样了,合该我们照顾你。”崔湄温声道:“你舅舅和外祖父忙,不便来见你,你别挑他们的不是。”
容和清忽然想起,她舅舅就在大理寺当差,是大理寺左寺丞,而她外祖父她没记错是督查御史,二人正好占了三法司其二。
眼下刺客的事还没结果,两人正忙着查案呢吧?
挽竹帮她包扎好伤口,折柳端来热茶,两人便退出去了。
容翘在边上站着,犹豫着要不要走,容和清说:“你也坐。”
容翘便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在床尾坐下。
容和清问崔湄:“我听说礼部侍郎赵禄被灭口了?舅舅那边急坏了吧?”
崔湄提到这事就来气,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容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