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天自己朝夕相对的有可能不是人,祝姑娘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甩了甩头,继续问:“然后呢?梁家村发生了何事?”
“诶,这事说来可悲。”
“县城东侧祝员外家的小姐,与这梁家村一名青年互生爱慕,奈何祝小姐与新上任的马县令早有婚约,因此祝员外和马县令棒打鸳鸯,用这青年的性命逼迫祝小姐就范。”
“谁知花轿行至半途,祝小姐忽然冲下去撞树而亡。”
“祝小姐死的那一日,不止被关起来的青年不知所踪,就连梁家村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也一夜之间凭空消失!”
小二额间冒出冷汗,“我们都说那梁家村里的人包括那青年……其实都是妖怪变的!”
“要不一个穷小子怎么将祝小姐迷得神魂颠倒,放着有钱有势、一表人才的马县令不要,非与他私相授受。”
“这事之后,马县令就贴了告示,禁止其余人议论。而且听说啊,议论这事的人,都死于非命了!”
祝姑娘轻笑一声,“那你胆子还挺大。”
小二揣起银子苦涩地笑:“有时候,穷比妖怪更可怕。”
祝姑娘又问清了祝员外家和县衙的位置后便谢过小二来到二楼客房。
她摘下帷帽对着铜镜查看自己的脸,一道两指长的狰狞伤疤从左侧额头划下,越过鼻梁,停在右眼下,只差一点点,她的眼睛便废了!
次日清晨,祝姑娘早早地来到祝府外观望。只见朱红的大门两侧悬挂着白灯笼,显然府中有人刚刚离世不久。
很快,一名丫鬟挎着篮子出来。
祝姑娘一路跟至一处无人的小巷,一脚用力,盯着丫鬟的腰将她按在墙上,“别动!”
“你……是小姐的声音……你是小姐!”丫鬟的表情瞬间变化,眼中流下滚滚热泪,“小姐!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祝姑娘渐渐松开手,掀开自己的帷帽。
丫鬟迅速转过身,在看清祝姑娘脸的那一刻泪意更加汹涌:“您的脸怎么了?”
“您最爱美了,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一定是姓梁那个家伙没有照顾好您!”
祝姑娘微微皱了一下眉,试探道:“梁处仁么?”
丫鬟边哭边说:“除了他还能是谁,当初您与他约定劫花轿,后来都说您半路跳下花轿撞树死了,我就想一定是姓梁那个穷书生劫了您走。”
“您说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小桃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小姐您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我想您一定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祝姑娘凝视着小桃圆圆的苹果脸,她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不似作伪。
祝姑娘垂眸,“梁家村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你知道么?”
小桃目光疑惑:“当然知道啊,不是梁家村的人怕被马县令报复,所以才连夜搬走的么?”
一个故事,两种版本。
祝姑娘又问:“马县令那边如何,我走之后他有为难爹娘么?”
小桃摇头:“没有,马县令只是过来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府里。”
“只是……”小桃犹豫了片刻,终于说出口:“只是老爷和夫人在您离开后,一夜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身子骨也一直不大好。说来也怪,名医请了不少,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却怎么也不见好。”
“您若是有空,可以悄悄去看看老爷和夫人。”
“如今木已成舟,老爷他们也不会再逼着您嫁人了。”
祝姑娘笑了笑,“好,我还有事要办,过两天再回去看爹娘。”
“对了,小姐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