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去采石场上工的流犯也因天气原因,暂时停工。
不少百姓感染风寒,城中药铺一时人满为患,但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药,比如贫民区的流犯。
是以,在听闻有善人在边卡为驻守边境的将士起炉熬药时,有个家中妻子风寒严重,实在没钱买药的流犯大着胆子前去边卡求药。
那善人虽是给将士赠药,但流犯求到了他跟前,他也没吝啬。
流犯如愿求到了药感恩戴德,将这事说过周围的人听,贫民区的流犯呼啦啦去了几十个。
已病的喝药治疗,无病的喝药预防。
这些人求到了药,边卡有善人施药的消息瞬间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了全城,随之一同传开的还有另一则消息。
大夏当朝首辅曹志诚竟从迪戎返回玉幽关,虽做了乔装却还是被那些从京城流放来此的犯官一眼认出来。
这个消息像是热油锅里倒了一盆冷水,在玉幽关沸腾了,油花四溅,也炸翻了老御史。
谢酒说的是真的,曹首辅竟然真的去了迪戎。
他想做什么?私下结交别国?
林御史按下心中的震骇,沉声问曹首辅,“不知首辅大人为何从迪戎方向来?”
曹志诚如何都没想到,他竟会被人认出来,脑中快速转着。
他一个当朝首辅,朝中重臣,乔装出京偷偷去了别国,轻易就能被人扣上卖国的罪名。
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儿子顽劣,宝贝疙瘩就那一个,无论他是在迪戎还是玉幽关顾逍的地盘他都不能安心。
权衡之下,他才下了决心走这一趟,本以为扫清所有痕迹便能万无一失,却如何都没想到竟是这样被认了出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巧合?
偏偏这个铁面无私的硬石头也在场。
对上老御史犀利的眸光,他沉沉叹了口气,“犬子单纯,被下人诱骗去了迪戎,老大人也知道,我就这一根独苗,多次派人寻他无果,才只得亲自来找,此事是我考虑欠妥,等回京城我会向陛下请罪。”
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要道尽老父亲的无奈。
老御史扶着胡须,冷笑,“全玉幽关都知你家儿子,在山里狩猎半月,根本就不曾去过迪戎,不知首辅大人这说法是从何而来。”
他拱手朝天行礼,“首辅大人,老夫教子无方,自愿流放来此,陛下仁义保留了老夫的监察弹劾百官的权利,老夫不能愧对陛下信任,会将所见之事如实上奏。”
曹志诚权势滔天,唯独在眼前人手里多次碰壁,偏偏屡次下手还未成功,没想到他都流放来此了,还能给他找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他需得守住首辅的威仪,他镇定道,“本首辅确实在迪戎寻到了我儿,只是他顽劣,又叫他半途溜了。”
老御史面无表情,“听闻首辅大人底下高手如云,竟是连个少年都看不住,不过首辅大人也不必同老夫解释,陛下英明,自会甄别。”
这个老东西。
曹志诚心头暗骂,想了想,确实没有同他多说的必要,便带着人先行去找儿子了。
心里已是盘算好了,回头让人运作一番,便是皇上和天下人知晓他去了迪戎,也是家有不肖子,他这个老父亲心酸无奈为寻儿子迫于无奈,无关朝堂。
可他没想到的是,谢酒早已放了后招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