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考试,苏瑞和陈偲然明显的下降成绩,自然受到班主任的关注,而此前那些在班级里关于他们的谣传也传到了老师的耳朵。
在自习课时,班主任先叫了苏瑞出去,在走廊上的一角谈话,陈偲然这天心情本来就虚浮,在这种学习紧张的时候,班主任甚少找学生这样谈话,陈偲然不确定班主任找苏瑞谈话的事情,也不确定是否与她有关,但总觉得惴惴不安。
谈话完毕,苏瑞回到教室时担忧地看了看陈偲然,陈偲然心里更加不安了,果然,班主任下一个叫了陈偲然,在一样的位置,陈偲然站在苏瑞刚才站的位置,班主任上了一定的年纪,自认对高中生这种早恋现象也见怪不怪,虽然现象普遍,总归也不是好事,严重影响学业,而且他们现在不正是最好的事实证明吗?苏瑞刚才也确实无言可辩,也懒得与老师解释,他们根本没有恋爱,事已至此,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倒不如听之任之,再说她也只能上上思想课,陈年老调的大道理谁又不懂,只是那个时候的喜欢纯粹而且覆水难收。至少在那么短的时间,苏瑞无法收回对陈偲然的注意和喜欢。
班主任看了看微低着头的陈偲然,这种事和女学生谈总是要比和男生谈费劲的,尤其是像陈偲然这样的学生,说重了怕伤了她的自尊心,说轻了,又不起郊果,可又不好开门见山,于是想了想还是很迂回地问陈偲然,更重要的是因为陈偲然的特殊身份,让这个普通教师无法对她怠慢半分,酝酿了许久,班主任终于温柔地开口:“偲然,老师觉得你一向严谨努力,这次月考成绩下落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事分了心?”
陈偲然抿着嘴,摇了摇头否认,
班主任又含沙射影地说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话,也无非现在是学习是最重要的,旁的事都等以后再说,苹果要熟透了再去摘才香甜圆满,这样老腔老调的比喻真是让陈偲然哭笑不得。不过陈偲然还是感谢班主任没有指明道姓,也没有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事说理,总是少去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又一节课的即将开始,班主任终于放行陈偲然先去上课,陈偲然如释重担地刚想走,班主任突然叫住她:“偲然。”
陈偲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班主任,班主任此时和颜悦色,像极了一个母亲:“老师觉得你的性格太严谨,苏瑞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你。”
陈偲然没想到班主任会这样说,似是而非地应了声。
陈偲然走进教室时,同学都用询问地眼神看她,陈偲然唯独越过那双忧郁的眼睛,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未回家时,陈偲然发现自己的脚踏车被恶意放了气,四下搜罗时,看到正走出车棚的李进越,陈偲然想喊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进越已经骑着脚踏车出了校园门口。
修理店距离学校有三四站路程,这时候天色也晚了,同学们一个个离开,陈偲然只得推着自行车去修理店。大概走到一站路时,陈偲然突然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她回头,此时城市的灯火早已点亮,他在那片灯火之下,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遥远而相近,陈偲然问他,为什么要一直跟着?
苏瑞说:“我不放心。”她继续往前走,他也继续跟着。
陈偲然在修理店修好了车子,也没有骑上,而是一直推着车回家,他一直跟到了她家楼下,只是他们再也没有说话。
陈偲然拿钥匙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看到陈偲然回来,陈妈妈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心,“怎么这么晚?”
陈偲然随便搪塞过去,只是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父亲从城市新闻报中移目看她,陈偲然从小怕父亲这双犀利的目光,仿佛看什么都能一眼看穿,陈偲然像小时候打翻了父亲心爱的陶瓷花瓶般忐忑。
“先吃饭吧。”父亲放下报纸,起身,陈偲然顿时松了口气。
星期天,苏瑞打电话到陈偲然的家里,听到苏瑞的声音,陈偲然很是惊讶,他怎么知道家里的电话,再想想,同班同学之间要个家里的电话还不难。
还好,接电话的人是陈偲然本人,本来苏瑞想过如果接电话的是陈妈妈或者陈爸爸,他应该怎么说?他刚才都已经编好词了,可现在接电话的人是陈偲然,他便直接报名就好了。可是一听到她的声音,他更是口吃。虽然同在一个教室,这么多天不曾说话,不曾理睬,一根电话线连接了他与她的联系,他是激动的,可她还是冷淡的。
“有什么事吗?”陈偲然在电话里淡淡地问。
苏瑞一下子又被冰冻在那里,想好的话又变得有些乱,快速整理一下,安慰道:“这次没考好,下次就考好,下次再考不好,就高考冲一下,没事的。”
陈偲然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在这里停顿分秒,苏瑞终于说道:“王老师的话你别放心上。”
陈偲然一手不断地缠绕着电话线,仿佛要转移一些紧张与局促的气氛“你知道王老师对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