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木鱼说话还真是竹筒倒豆子啊,说得我直接就目瞪口呆了。
想起自己被他们挖出来的那件事,我就问他们不是还盗墓么,这可是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赚大钱买卖。
他连忙摇头说没有的事,就那么唯一的一次,就撞上了我这个“尸兄”。他说当时他们师徒都把我当作了僵尸,吓得连花了一百多块新买的工具都扔着没要就逃了,笑得我差点没岔气过去,这对师徒还真是两个活宝。
好在我们这样聊着,紧张的神经倒是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一直回到病房,竟然啥事也没发生。
我和他两个挤在一张单人病床上,继续和他唠叨着,不敢停歇,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太害怕,后来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才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医院护士查房时,我和他才被叫醒。
接着我便马不停蹄地被推进推出一间又一间房子,做着各式名目繁多的仪器检查。然而,医院最后给出的结果却是,只是些皮外伤,筋骨脏腑一切正常,挂两天吊瓶就可以走人了!
我有些欲哭无泪,真想骂娘,啥事没有就花了大几千块,关键是我还没钱,全是吴姐出的。
昨晚从小木鱼的口中得知了吴姐她们的情况,自己真是后悔当时逞什么能耐,就该认输服软,又哪里会惹来这些事。
我得挣钱!
这是我现在生存的唯一动力。可我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想出来我到底还能干啥。没有身份证,正规的公司肯定不会收的,看来只能去那种工地上,干些搬砖之类的苦力活。但这里只是个小县城,不像大城市那样有打零工的劳力市场,所以,即使想搬砖,也不是想有就有的。但不管如何,我都得先去试试看。
中午的时候,吴姐一下班就来看我了,听我说完白花了几千块的检查费却啥事没有的时候,她竟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我难道希望检查出来这儿断了那儿折了的,还说我竟然会觉得太吃亏,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被打残了……
她很高兴地说没事就好,我却被羞愧地无地自容。趁小木鱼出去买些东西,四周没人的时候,我悄悄地问她清醒之前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之类的,她想了想说有,我问是不是和我一起掉进了荷花池。
她脸上明显大吃一惊,问我怎么知道,我说因为那其实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我又问她还记不记得在那个“梦里”还出现过她妈妈和一个中年男人,她听我问到这儿,再没有任何怀疑,就把自己见到的都对我说了一遍,和我所见所闻完全是一样的。
她一脸疑惑地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简单地给她说了下给她招魂的事。她果然是因为去帮我收拾房间,被墙上突然出现的脸吓晕的。
我之所以要问她这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她到底认不认识那个中年男人,他是什么人,和她的妈妈又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吴姐却说她完全不认识那个人,更不要说她妈妈和他的关系了。
我就告诉她,昨天晚上我在医院见到了那个男人,比荷花池的老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她听了吓得脸色都白了,问我那该怎么办,说要不给我换家医院,我笑着说,如果真是鬼魂作怪的话,换医院根本没什么用,再说我已经不需要住院了。我主要担心的是他会对吴姐一家人不利,就问她有关她妈妈和那幅荷花的事。
我想在离开之前,帮她解决掉这件事,虽然我其实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吴姐却把我当成了救星一样,说其实关于她妈妈和那幅画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妈妈的名字叫周晓荷,原本出身名门望族,她们现在住的那座别墅,就是她妈妈娘家的产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娘家闹翻了,再之后就断了来往。至于吴姐她自己,根本连外公外婆都没见过。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海归女画家。那幅荷花就可能是她妈妈最钟爱的一幅作品,但是后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和她爸结婚有了她之后,她妈妈就开始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做起了全职的家庭主妇,整日足不出户。
时间一久,她就开始慢慢变得郁郁寡欢,总是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挂着荷花的那间房子。再后来,出现了精神恍惚,直至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
吴姐说这些年来,她和爸爸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是拿那座别墅作抵押向银行贷了款,跑遍大江南北所有有名气的医院,然而,就在三年前,她的妈妈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吴姐说着说着,就哭得不成样子,她说她能感受到妈妈一生的悲哀,那是一种绝望的悲哀,她却只能是一位看客,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那幅画,她知道的就更少了,只记得她妈妈从来都不让人靠近,更别说碰它了。
“医院检查不出你妈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是知道什么病,却治不好?”
我心情沉重地问她。
“是根本查不出得了什么病!”
她低着头说。
“因为吴小姐的母亲也许根本就没有病!”
忽然,就在我们眼前,响起了一道声音,吓得吴姐一声惊叫,我也“腾”地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人,我惊骇地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是昨晚……”
眼前这人,正是我昨晚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回头看到的,站在第二个拐角处的那个人。一身青色的长袍,似笑非笑一张清秀的女人脸。
我有些看不出他的年龄到底有多少。
“你是谁?你想说什么?”吴姐脱口惊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说,你的妈妈很可能是被人用一种压胜之术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