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王筠松的叔叔?”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认真地问了他一句。
“不像吗?”王连举搓了搓手,然后摊开,露出一个微笑,有些无奈地说。
我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想要努力理出个头绪,却总也不能,这样的情况,根本无和对方谈话。就在这个时候,小萝莉忽然欢呼起来:“好了,酷姐姐,你可算醒来了,某人的魂都快要丢掉了呢!”
我脸上一红,也顾不上和她计较这些,连忙向她怀里的李璇看去,果然见她睁开了眼睛,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看得我脚底板寒气直冒。
“蔡师父,你的朋友无恙,这下该有心思和我谈话了吧?”
王连举笑了笑,看着我说,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然后问他要和我谈什么。
“难道不是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吗?”他意味深长地对了笑笑,索性背负着两只手,随意在院子中踱了起来。
我心中一凛,寻思好厉害的角色,他这是要欲擒故纵啊!不过他算准了自己手里有着我不得不俯首的筹码。算了,我也不想那么多,无论他是什么目的,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行。
我理了理纷乱的思绪,一指院中的那些麻包,说:“还是先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背对着我的,根本不可能看到我指向麻包的动作,但他还是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要说清院子这些麻包的来龙去脉,还得从这次任务说起。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先和蔡师父说道说道,不会嫌我老王啰嗦吧?”
话题就这么被他轻轻巧巧地转移开去,我只好嗯了一声,便听得他继续说下去:“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瞒你们说,我和齐雪姑娘一样,也是特安部的。你们两位虽然不是,但做的却是特安部的事,所以你们来这里调查巨妖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但你们也应该看得出来,我除特安部这个身份之外,我还是一名黄夏国的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所以你们有你们的事情,我有我的军令,本来是各行其道,互不干扰,只是这个村子发生了一些可能你我都不知道的变故,所以这才有所误会。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要蔡师父明白,我们不但根本不存在立场的冲突,而且还有同僚之谊,我们做的都是利于黄夏、利于老百姓的事,这一点你能认同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大段冠冕堂皇的废话,但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上:“蔡师父这些天一直在这个村,肯定也知道这个村子的蛇多,不但多,而且成了灾患,除了蛇以外的任何动物到了这里都无法存活,而蛇没了自然界的天敌,越来越多,据说轻常会有‘万蛇朝殿’的现象发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村民的正常生活,这个蔡师父知道的吧?”
“知道,但没想到这么严重!”我照实回答。
“嗯,所以我就接到上级一个特殊的任务,因为害怕这种事被那些媒体记者知道后会大肆宣扬,搞不好人蛇大战之类的爆炸性新闻都会有,不利于社会安定,所以上级要求这次行动必须绝对保密!基于此,所以上级的命令也是逐步下达的,先是封锁整个村子,包括信息渠道和人畜进出。等我们将整个村子包围得水泄不通时,上面才下达了这次的最终任务——捕杀整个铜人村所有的毒蛇!所以,蔡师父就看到了眼前这些麻包,却不知道蔡师父从哪儿得了什么有误的消息,会认为这些麻包里会是些违法乱纪的东西?蔡师父该不会是以为这里面是军火还是毒品吧?说到这儿,恕我老王倚老卖一回老,蔡师父和你的朋友警惕性高是值得赞扬的,但是竟会认为堂堂的黄夏国军队会集体犯法,这就有点过了,不知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还望蔡师父不吝赐教!”
我先是被他一通又是同僚又是立场的说得昏头转向,接是又是这一番看似合情合理、大义凛然的话说下来,竟然几乎让我无言以对。但我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对了,问题就出在,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他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地盯紧我们,只要将实情告知我们,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撑的去破坏?
但我要怎么说?我能说我刚才在那个山洞外偷听了,你们说话的语气明明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有只言片语可以证明他这番话有漏洞吗?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而且人家也说了,这是为了防止社会恐慌,上面要求绝对保密,胡归途不告诉也没错啊!我觉得一下子就陷入了绝境,难道真是我们错了?我再一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那、那村子的村民都去哪了?”我底气不足地问他。
不出我的预料,他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他听胡归途的报告是整个军队进入铜人村时,这个村子就已经是空无一人了,我根本无法进行反驳。我总不能说我们进地冢魔花时村民还在,回到地面就只看到了军队,由此就可以断定军队进村的时候村民就一定还在,万一他们只是比我们早几分钟进村呢?
这时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王筠松,对,就是他!“王师长,你能确定,整个军队进村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一个人吗?”先前他与我的对话已经出卖了他,他知道我照顾过王筠松的事情,又说王筠松已经死了,那他肯定至少和王筠松生前联系过,而且见到了他的尸体,否则他只会说失踪而不会肯定他已经死了。
“没有见到任何村民,但却在村后那条大沟发现了一个人和……一具尸体!”王连举说到一具尸体的时候,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双目泫然泪下,“那就是我的侄儿王筠松。”
他的回答虽然也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总算是印证了一些事情,而且更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的是,他说的不是三具尸体,而是一具尸体和……一个人,尸体是王筠松,那另一个人是谁?现在在哪,怎么样了,是师父,还是肖国梁?如果是其中的一个,那另一个又去了哪里?
“抱歉,不好意思,我……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您节哀顺便!”我看他真情流露,心下也是一阵恻然,无形中又对他亲近了几分。
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个侄儿是我一手调教大的,原本寄予厚望,不想……让蔡师父见笑了,我们继续说吧。”
我“嗯”了一声,有些激动地问他:“你说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也正是我想找你谈谈的原因。”王连举没有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又重复了他一开始问我的那句话:“吴厚是你师父,对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心中一喜,“那个人是我师父?我现在能见见他吗?”
他却摇了摇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直往下沉,颤声问他是不是师父出事了,受了重伤还是?
“你还是先随我去见个人吧!你师父的事稍后再说!”他说着就向荒宅外走去。
我心中狐疑,向小萝莉打了个招呼,让她照顾好李璇,就先在这儿等会,我看看他到底要带去我见谁。没想到李璇这时已能站起来了,她捡起地上的长剑,看样子便要跟着我去。
我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劝说她多多休息,没想到她还没等我开口就抢先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在做我该做之事,请你以后不要自作多情,我的生死和你毫无关系!”
我被她一句噎得差点一口气就上不来了,索性不去理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她叫住:“剑匣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