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窗外刺目的阳光,聒噪的蝉鸣声,屋中简单的桌椅陈设,一切宛如儿时夏日的情景。
我这是重生了?经过多年重生文的洗礼,这是我睁开眼后的第一个想法。就不知我这是重生成了哪个富商大贾家的少爷还是丞相将军家的公子,过了大半辈子受人欺凌的日子,享受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应该也不错。
咳咳,不过,看这简陋的家居,靠,不会这么悲催吧,别人重生立马飞起,我这重生是要把凄惨的生活再过一遍吗?那我还不如死了就死了,也别重生了。
但是,事已至此,发发牢骚就可以了,还真能去跳楼割腕上吊么?上一世,我已经太对不起父母和朋友了,这一世绝对再不能了。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念头,缓缓地坐了起来,让我心中略感安慰的是这房中虽然摆设很简单朴素,但是家具看起来却是极为考究,无论是那茶几桌椅,还是我身上的被褥,看得出这一世的我口味还挺高。
我摸着身上柔软的丝质睡袍,干咳了几声,果然是已经神清气爽,全身除了胸口有点闷之外毫无异状,看样子这一世的我是卧病在床,不过现在应该是痊愈了。
我下了床,穿上鞋,可能是听到我刚才的咳嗽声,房门这时正好开了,一位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就走了进来,看到我站在地上,点了点头,冲我微微一笑:“醒来了?”
我张了张口,心里有些纳闷,有些不对,按照重生文的套路,我得有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大脑才行啊,不然我怎么快速融入眼前这个圈子,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地去想,脑子里除了被那只怪物插穿喉咙之前的记忆外,这一世的完全没有!
难道是系统出错了?这样也不行啊,眼前的这个老人,到底是我老爸,还是我爷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还怎么玩?
他一直只是上下打量着我,也不说话,这特么的好尴尬啊!我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呃……我、好像失忆了,你是我老爸么?”
我看着老人明显愣住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肯定是自己搞错了,难道是我爷爷?这下笑话闹大了,羞愧啊,简直是无地自容。
老人忽然回过头喊了一声:“叫小六子过来,就说他朋友醒了!”
我这下完全懵圈了,敢情我只是借住在人家啊,这……等等,小六子?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对了,上一世被那怪物弄死前刚收了一个特种兵小弟,也叫小六子,这么巧,这一世还有个叫小六子的朋友。
“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多注意休息,小六子一会就过来,我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就先失陪了。”老人可能也是觉得尴尬,叮嘱了我两句就离开了。
这时我也逐渐从刚睡醒时的朦胧状态渐渐恢复过来,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下意识地伸手就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是完好的,但摸起来有点怪怪的,就连忙走到桌前,对着镜子一照,就看到了咽喉处有个浅浅的疤痕,像个手指甲挠出来的印儿。
难道我……
“老大,你可醒过来啦!”
我身一个充满喜悦的粗犷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身体猛地一震,转过身来,就看到那个在密道救下的特种兵陈六,立刻走上前去,激动地紧紧抓紧他的手,问了他一句废话:“我真的没死啊?这怎么可能?我的喉咙明明不是已经被刺穿了吗?我还以为我这是重生了!”
“额,老大,你还真会想!不过说起来还真是神奇,”陈六心情大好地说,“老大你已经整整昏迷半个月了!”
“半个月?这么久?这是哪里啊?”我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陈六立即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这是我家啊!刚才你见的那个是我家老爷子,人称陈半仙,一身先天内丹玄功,据说连那些开宗立派的大师级人物都忌三分,只可惜他说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全都先天禀赋不足,无法修行他的功法。”
“你是老六?”我问他,“上面还有兄弟姐妹?”
他“嗯”了一声,说是上面还有大姐、二哥、三姐、四哥和五哥,其中大姐远嫁南方,三个哥哥也分别在外地谋生,家中眼下却是由三姐打理。三姐名叫陈薇,脾性最像老爷子,待人温和无争,所以最得老爷子的欢心。
“这半个月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当天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我师弟他们几个人呢?”我暂时可没兴趣了解他家的情况,还是急于知道李璇她们怎么样了。
经过陈六的一一解答,我才大体了解过去这半个月所发生的事情,那真的波澜壮阔啊!
原来那天我被那怪物穿喉,却并没有立即死去,反而是我最后突然莫名其妙的一指,竟然破了那个怪物的防御,李璇一剑就砍下了它的头颅。
齐雪只能为我止血,却无法使我已经粉碎的喉骨重新生长,所以当时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那李璇,像是疯了一样,性情变得特别暴戾,稍不对就要提剑杀人,吓得人心惶惶。
我一直没完全断气,大家就都不愿意放弃,就那么拖着。幸好那条密道只有那么一个怪物,大家从出口逃出来,很快就又遭到好几波人的偷袭攻击,但都不是那种异化的村民,李璇和齐雪相互配合得默契无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就这么一路上追追逃逃的,等到了陈六家所在的南河市,已经是我昏迷的第十天了。而我的伤势不但没有恶化,而且更为神奇的是,我的喉骨竟然一直在慢慢生长。
后来齐雪忽然想到,说可能是我身上的“相图之魄”救了我一命。她实在不相信人的喉骨还碎裂后再长出来,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就在大家喜出望外,等我苏醒的时候,我却不但没醒来,反而发起高烧来。
本来发烧么,对齐雪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之碟,可谁知我的这个发烧,烧到什么程度,穿着的衣服都燃烧了起来,但我的皮肤还好好的,这下子连齐雪也没办法了,好在及时遇上了陈六的老爸,陈半仙老爷子。
他说我这是体内的邪火太盛,幸好身上带有这蕴含天地至阴之气的“相图之魄”,多亏它护住了我的身躯经脉,免受邪火的荼毒,否则早就焚体而亡了。他是内丹派中的高手,熟知导引吐纳之术。
就这样我外有“相图之魄”护持,内有内丹高手导引,直到昨天晚上,陈老爷子才说总算是捡回我这条小命了,至于我体内的那股邪火到底是什么,什么原因造成的,就是陈老爷子也说不上来。
至于其他几人,齐雪因为肖国梁的伤势有恶化的趋势,在确认陈老爷子可以救醒我后就先一步,由陈老爷子安排,坐专机飞回南疆了,另外为了以防万一,还让师弟一起走了。
我想着那天在密道中她对我说的那些话,微微一笑,又问李璇和小雨呢,陈六则说其实在逃跑的过程中,李璇有可能受了一些伤,这是他以自己职业军人的敏锐觉察力猜测的,至于到底到了何种程度他就不知道了。
我闻言心里吃了一惊,连忙问她怎么不让齐雪看看,离开是不是养伤去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陈六却是一问三不知,只是摇着头说她离开的理由并非养伤,而是安顿那个小雨!
我沉默了一阵,想想这样也好,让小雨跟着我们实在是太危险了,就是有些担心她的伤势。但我又觉得像她这种人,要保护自己应该不难。
“小六子,那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先前不是说王连举就将那些卡车上的尸体全部运到鱼化谷,这都半个月了,那边有没有异常点的新闻报道?”我又问。
“这才刚刚能下地走路,就又不安分了?”
这时陈老爷子半开玩笑半带责怪地说着走进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