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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相欠（第2页）

我颓然靠在座位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片一片光秃秃的果树，其实我一年前在云罗山庄那次无意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了，只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罢了，与云罗山庄相比，我那小店连个炉子都生不起，傻子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怎么不说话了？还要不要？怎么说你也曾经不顾性命地只为救我，我还是很感动的，如果你实在需要，我就给你一次，反正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也算是对你的报答，怎么样？”

她慢慢地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就像在谈着一桩买卖生意似的淡淡地对我说。

我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也逐渐冷静下来，平静地说：“刚才……是我不好，那是犯罪。”

“没什么，是我欠你的！”她坐直了身子，系好安全带，轻描淡写地说。

我想了想，忽然说：“其实你不欠我什么，如果你坚持那么觉得，要不这样吧，我们开一次房，然后两清，互不相欠，怎么样？”

她闻言转过头看，看了我很长时间：“你确定要这么做？”

“看你咯，我不勉强！”我开始欣赏起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原野雪景。

“好，我答应你！”她重新发动了车子，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我知道，那是因为从我说出这个交易的那一刻开始，我与她便已经形如陌路。

“你要怎么跟他说？”我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

她也不恼，边认真地开着车，边随口说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还是个处吧？这么说来，我是老牛吃嫩草，还是我占到了便宜哈！”

“能给堂堂的云罗山庄少主戴顶绿帽子，我觉得也不吃亏！”

我们两个极尽揶揄对方之能事，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间便到了通往县城的大道上，路旁有一小镇，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灯火通明，看起来比太云镇要繁华不少。

“就在这儿停吧！”我指着那条街口说。

她“哦”了一声，停下车，侧过半张秀脸，望着我笑道：“不如还是去县城吧，比这里安全，环境也好！”

“不必了，这里就行！”

我坚持要下车，她忽然有些恼怒起来，声音又尖又高：“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二十多年都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听我的，去县城，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的心情似变得很是不好，双手不停地拍着方向盘，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她一脸羞愤交集的神情正要下车，却被抢先下的我绕了过去按住她的车门不让她推开。

“什么意思？”她惊诧地看着我，不知道我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隔着车窗冲她微微一笑，小声说：“您的身体和技术都棒极了，这次约的体验很愉快，您早些回家吧，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她先是听到我的前半句，脸刷地涨得通红，等听完后半句，先是一愣，继而似乎松了口气，突然猛地用力，我没防备，车门一下子被推开，我则退在了一旁。她快速从车里跳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终于憋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了？不是早就垂涎三尺了么，怎么临阵退缩了？”

“我的朋友很少，只是不想再少一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并无对错之分。天寒地冻的，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我竭力装作一副冷漠无情地说。

她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儿，她裹在风衣里瘦弱的身体，在冬夜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想拥她在怀里，替她遮挡寒冷，却只是动了动十根手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