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摊子,其实不过是摆了一副桌椅,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签筒等物。
桌子旁边还倚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白布的最上方还画了一个八卦图。
一个穿着灰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坐在桌前。
他神情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眼半阖,一手捋着山羊须,乍一看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
温浮欢目光一亮,快步走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到桌上。
老道士立刻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的望着那个银锭子。
似是意识到不妥,他忙将视线移到温浮欢身上,清了清嗓子问道:“姑娘是要测字还是要算命啊?”
“我既不测字,也不算命!”
温浮欢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面带微笑的看着老道士。
“我想请道长帮我给别人算一卦!”
老道士恍惚明白了她的意思,表情为难的道:“姑娘,你这是想让贫道帮着你骗人吗?这可不行!不行的!”
老道士连连摆手:“贫道行走江湖,卜卦算命,靠的那就是一个真字……”
不想再听他絮絮叨叨下去,温浮欢又拿出一个金锞子,细细的把玩在手里,漫不经心的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非道长不可,既然道长觉得为难,那就当我没有来过好了。”
说罢,她便起身欲走。
“哎——”
老道士急忙拦住温浮欢,一手抢过她手里的金锞子,一手收起桌上的银锭子,笑的一脸谄媚。
“既然姑娘都开口了,贫道哪里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呢?姑娘请坐,有什么话咱们慢慢儿说,慢慢儿说!”
……
温浮欢回到温家已是巳时左右。
原以为温家二老爷还没回来,没曾想她刚一进门,齐管家就匆匆迎了上来。
“小姐,可算找着您了!我家老爷已经回府了,正和夫人在正堂等您呢!”
“哦?我这就过去!”
温浮欢疾步向正堂走去。
快接近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有一男一女的谈话声从正堂传出,应是温家二老爷温承泰和温夫人罗氏没错了。
只听温承泰道:“若说那红豆手串,母亲也是识得的,你为何不等她从景华寺回来,反而要我连夜从庄子上赶回来呢?横竖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哪里就这么着急呢?”
“我这不是为了母亲着想么?这十年来,自称是温家小姐,上门来认亲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母亲哪次不是满含希望最后又失望的?母亲如今年纪大了,这种打击能少受一次便少受一次吧!”
罗氏言之凿凿,一字一句看似是在替老夫人着想,实则是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动的位置。
温承泰看不出她的心思,只觉得有这样一个孝顺的妻子,让他甚感欣慰。
他握住罗氏的手,慨叹道:“夫人这么替母亲着想,只可惜母亲她……”
不知道为什么,温家的老夫人殷老夫人对罗氏一向不太中意,不管罗氏做什么,都讨不到殷老夫人的欢心。
罗氏还想落上几滴泪,好让温承泰更加愧疚,外面却响起了脚步声。
温浮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