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年春节,他压根不敢提起——她,生母吴秀枝却提前一天赶到了上海,此时,与两位亲生兄长就坐在酒席的包房内!
他人生中相当重要的时刻,却缺席了一边的父母,种下了久久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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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早在一起了,马上要当爹娘了,日子就好好地过,不要让我们这些老的再为你俩操心!”
因为预订婚庆仪式的繁复,任东杰与郑亚娟的婚礼安排在了元宵节之后。
宽大的婚纱遮住了郑亚娟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无奈的任家旺夫妻与郑阿昌、郑亚娟外婆在任咏刚的陪伴下一起走上了台阶,接受两个新人的鞠躬行礼。
就算是熟悉两家情况的亲朋好友与老邻居,也有人为如此的长辈出席状况内心嘀咕——出席婚礼的祖父母倒比父母的人数多出几个!
任东杰看着妻子一方的长辈满头白发,也有些尴尬!
他提出过,邀请亚娟的父亲出席婚礼,撑个场面。可郑亚娟坚决不肯!
哪怕她父亲一脸讨好地揣着厚厚两沓添嫁妆钱,任阿公也帮腔说情提出让大儿子参加婚礼,郑亚娟就是寒着脸发脾气,说除非她爸能手捧她妈的相片当众道歉,要不然,只要她爸在婚礼中露脸,她就直接取消婚礼!
郑阿公当时想发脾气,可是看着领了结婚证,就亮出“孕腹”大摇大摆的泼辣孙女,只能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推着做错事的大儿子赶紧走人!
此时,台上,他看见大儿子在宴会厅外探头探脑地张望,急得暗中直摇手,示意他赶紧回避。
可任咏刚看着宴会厅外一个熟悉却多年未见的身影,目瞪手僵,差点连祝贺儿子的贺词都忘了怎么念!
好容易嗑嗑巴巴地念过贺词的他,擦着冷汗快速下台,借口要去洗手间,匆匆出了宴会厅。
“不见这些年,你来做什么?”
“儿子结婚,我来看看不行啊?”
“谁告诉你的消息?”
“你管呢?反正我想看看东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长大了,穿着西装,当新郎倌很帅!”
“你已经看到了,就赶紧走吧!”
“我,我想和东杰见个面,说说话!我给他带了贺礼!”
“啊呀,东杰大喜的日子,你不要胡闹!他恨你还来不及,看到你肯定不开心!再说,新媳妇已经怀孕了,被你一闹,万一出什么事,东杰恨你一辈子!”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缺心少肺,不知道关心人,你可以劝一劝啊。这婚礼上,父母缺一半,不吉利也不好看的!”
“陶凡琴,现在你想到这个了?早干什么去了?嫌我不好,就赶快走!反正东杰从小到大,父母缺一半早就习惯了,大家也知道了!”
“……那,这些钱,你带给东杰!记得,找机会告诉他,是我给他和新媳妇的!”
目送着爱过、恨过的女人含气带怨地走出酒店门,任咏刚心里难过,堵得他想哭想吼,可眼看儿子媳妇已下台敬酒,他将那口吐不出的怨气与郁闷硬吞了下去,忙不迭地跑回宴会厅。
酒店外,无法参加儿子婚礼的陶丽琴还想回头多看看,被一声咳嗽拽回了目光。
“钱送到了,就走吧!舍不得前夫啊?”那人冷哼着,转身就走。
陶丽琴害怕那人生气,急忙扯出笑脸,拉住那人胳膊:“这不难得听说儿子的喜事吗?”
那人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你指望他给你养老吗?”
陶丽琴的脸色变了,幽幽地说:“六岁离开他,就再也没管过他,倒帮你养大了两个儿女,将来养老也肯定是他俩。”
那人的脸色也变了,古怪地瞥了陶丽琴一眼,没做声,只管闷头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