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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3页)

朱正刚顿顿脚,痛心疾首地说,愚蠢,笨蛋!你说你是不是真的脑壳里少一根弦,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就算你单方面同意也得经过对方同意啊。你这样粗暴操作,不是强奸别人意志?

胡雪花仇恨地望着他,冷冷地说,你把这话再说一遍。

朱正刚说,怎么了,你难道不是强奸别人意志……话还没有说完,陡然听得石破天惊一声脆响,右脸颊早吃了个胖胖的耳刮子!这美女的力道好大,随着惯性朱正刚居然原地旋转了一圈,右面颊早肿成了发面饽饽。她吃吃吃地傻笑着,说哥们,还敢满嘴喷粪说我强奸你么?真是的,男人就是天生欠扁,还是用拳头说话最好。

朱正刚气呼呼地望着她。这样的闹心话无论是谁听了也生气,何况朱正刚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脸色红了白白了红,说胡疯子别得意得太早,我不服气你!既然你喜欢武斗我们找个地头大战三百回合,我还不信打不过你。

胡雪花轻蔑地扫视着她,说是吗,那就这里罢,省得被人看了不好,说我一个女的欺负一个男的,扫了你的面子。

朱正刚说好好好,就是这里,哪个求饶哪个就是女疯子。说着两人将床铺抬到一旁,把椅子和茶几抬到床上,然后分别站下彼此摩拳擦掌,仇恨地盯着对方。朱正刚在学校时学过擒拿格斗,自持能在三招之内解决战斗。望着对方那含怨含嗔的脸色,水汪汪的大眼睛,山峦般的曲线以及窈窕的身材,倒有些怜香惜玉。不由得叹息一声,收回式子,说好男不和女斗,美女,我不和你打了,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妇女。

怎么不打,打!胡雪花气愤地拦住他,两只挺拔的乳房几乎戳着他身子。左看右看看了他半天,看得朱正刚都不好意思了,却嘻嘻地笑起来,说哥们不是罢,你是怕打不过我传出去你面子搁不住?放心,姐儿从来给人留面子,哪怕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话还没完手就到了,单手掐着朱正刚脖子,嘴里咝咝抽着气。

朱正刚感觉喉咙那里咔嚓咔嚓响,好疼,呼吸也不畅,脸被憋得通红。这小妖女来真的了?好的,既然这样,就不怪大爷我不给你留面子了!想到这里,双手早如出海蛟龙样探了出去,一手扣她面门,一手成拳势直捣她肋下。只听的胡雪花轻轻娇叱一声,她早抢前一步半蹲在他前面,他的一只胳膊被她抓住,他懵里懵懂还没明白,一个大背摔他便结结实实被摔到地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朱正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望着她,脸形也抽搐变位。他说,美女,不错啊你,有你这样打架的么,不宣而战?胡雪花格格地笑了,声儿好清脆,赛过了银铃。她说,哥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打架还要宣判。不会是被本姑娘打败了脸上搁不住,想捞回面子?既然这样,那本姑娘就宣判你打败,你说可好?

朱正刚没有搭理,瞅一个冷子上前,右手拽着她一只胳膊,身子下蹲,也想给她一个大背摔还她颜色。谁知那美女单手朝他脖子狠狠一劈,另外一手和脚尖并用将他朝前一搡,让他吃了个饿狗抢屎!

朱正刚真的气毒了!他迅速地爬起身,啊啊啊地嚎叫着,握紧双拳朝她频频进击!胡雪花不敢怠慢,挥舞双拳将那打击连连格开,退退退一直退到墙壁。朱正刚看真切,一个扫荡腿过去,可还没等他腿到她早出击了,单腿飕地踢中他膝关节,一拳格开他双拳,另一拳快如飓风,哒哒哒拳拳砸中他面门。他啊啊啊惨叫着,捂着双眼蹲下了地。

嘿嘿嘿嘿,哥们,就你那几招想斗过我,回去再喝几年师奶的洗脚水罢。胡雪花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威风得好象打了大胜仗的女将军。朱正刚瞅她不备兜头撞击过去,她的身子轻飘飘一闪,然后借力打力脱住他飞翔的身子,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床上。她将他扶起来,嗲嗲地说相公哇相公,你可别不服气啊你。姑娘我从小跟着高人别大爷习武,你要和我作对太难太难,简直难于上青天啊。她说的是川剧道白,字正腔园,铿锵有力,高起来直上九天,低起来可鱼翔浅底,看来真有内力。

朱正刚默默的收拾东西。胡雪花望着他。当他提起东西朝外走时,她将他拦住,说你去哪里?朱正刚说,我走啊,既然你喜欢这里这里你就让给你,算我怕你好了,此处爷不留自有爷留处,美女你说是罢。说罢从她身旁走到门口,拧着门锁。她啪嗒一声将他手打掉,说没志气的,算我输了好不好?放心,我不会留在这里,我在你对面已经写了房。只是一个人住着好孤寂,想和你聊聊。

朱正刚说,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传出去有什么好?

胡雪花说,我们行得正走得端怕什么怕?说着也不管朱正刚同意不同意,将他手中东西抢过重新放到茶几,然后将他按在唯一的椅子,而她自己却坐在床头,离他仅一步之遥。朱正刚无可奈何,坐在椅子上喘息着,她却嘻嘻地笑出了声。朱正刚挺光火,可自己分明没能打过她,要冲她发火自己显然不在理上,要她再次发作自己可没有刚才那么便宜。于是将眼睛投向她身后墙壁,好象入定的老僧。

胡雪花说,哥们不欢迎我啊,哼,没见过这么没志气的男人,不过就是打架,有什么了不起?犯得着这么丧气?还不理别个,我说朱哥们,你拿点男子汉气概出来好不好,怜香惜玉总该懂罢?不是说你是镇里第一个水性扬花的男生,来,用好你十八般武艺哄骗哄骗我,看我能否给你打及格分。

朱正刚气得差点吐血。这红头花色的小妖女,真的脑袋里有乒乓不成?平素看她可不是这样啊,总显得那么傻里傻气村气十足,现在看来却大相径庭,难道她是百变妖精?这时他右面庞还在火辣辣的痛,腰好象也被扭显得有点使不上劲,双膝也象擦破了皮,大腿木呆呆的。所有的伤痛都在告诉他,继续同她纠缠下去可没有自己的好,就算她不是傻子也权当傻子处理罢。遂连连告戒自己平心静气,实在不能忍受就做虎卧撑压抑火气,免得再与她争执发生流血惨案。于是笑眯眯将右脸蛋送到她面前,说姐们麻烦你再给我这边脸来一下,不然我一边脸胖一边脸瘦显得不对称。胡雪花笑得花枝乱颤,眼泪花花的。将他脑袋轻轻推回说,活该,谁叫你惹本姑娘生气。她看看朱正刚脸色,说朱哥们怎么还是没有汉子气度?你看你刚才还春风满面,怎么转眼就阴风惨惨?罢罢罢,看来要你说话难上加难。既然你不愿意开金口,我就给你摆个故事,你听着好了给我笑一笑,听着不好呢,就咳嗽几声,或者干脆给我装睡。可别打断我是话啊,不然我可不高兴。咿,现在不是讲互动?要是我讲生动了,你给我表表情,比如拍拍巴掌,眨眨眼睛摸摸耳朵都行,我说书不是也带劲一些?啊?她甚至有些狎昵地拍拍他脸颊。你说话啊,听,还是不听?朱正刚只得点了点头。

胡雪花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见朱正刚抬起头来望着她,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显得好妩媚。方才用川剧道白方式说道,话说有个老畜生和一个小畜生,老畜生是爹,小畜生是老畜生的女儿——

朱正刚扑哧一下笑了。她瞪着眼挖他一下,说本姑娘说书呢,看你先生相貌堂堂,举止也应该端正,怎么耻笑于我?

朱正刚赶紧双手抱拳,说非也非也,妹子不是讲互动?

她点点头道,是,请继续保持这种旺盛的革命精神啊。又咳嗽一声说,话说好多年前,这老畜生出生在大栗子山北面很远很远一个小山村,这老畜生哇,从小长就一副偷鸡摸狗好模样。怎么说呢,唇红齿白,娇俏迷人罢。家里哇是贫寒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这老畜生——不,当时还应该叫小畜生罢,嗯?哥们,你觉着这样说是否粗俗了点?朱正刚被她正经八百的神态震住,不错眼睛地望着她,嘴巴张得老大。见她突然发问就老实地回答,说妹子,讲得不错,我爱听。

胡雪花说,回答正确,加十分。哼,要你不愿意听我可就一扫堂腿过来了。朱正刚说别别别,妹子你忒有表演才能,千万不要在我心中留坏印象,自毁你的长城。胡雪花说,你就损我罢,我知道你心中在骂我。说着也不待朱正刚回答又接着说了下去。

——话说这老畜生家旁边有户邻居,家有一个女儿,姓曾,名红霞,长得是如花似玉。打小儿起,这老畜生和曾红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大人也喜滋滋互相亲家亲家地叫着,算是订了童子婚罢。当时曾家仅一个小孩,条件比老畜生家条件好,曾家对老畜生家极尽照顾。怎么说呢,送钱送粮,嘘寒送暖罢,把老畜生家当成了一家人。到了上学年纪,老畜生和曾红霞上的同一个学堂,老畜生的学费书费自然也是曾家给出的。

小学毕业,这小畜生考上县里中学,曾红霞却留在镇里中学,彼此见面机会就少了。不过,周末回家,两人还是一起,彼此疯疯傻傻,打打闹闹,自是好得更加黏糊,两家关系也保持良好。

这样说下去几乎就没有故事?

朱正刚说就是,你能讲什么故事?

胡雪花拦住他说,不准走,听姑娘把故事讲完你才知道。告诉你故事不会平铺直叙,会有波澜起伏。下面故事出现转机。

——话说初中毕业老畜生考上地区中专,曾红霞也考上了县中。考试完后两个恋人好阳光,约上大栗子山携手并肩共沐爱河——咿咿咿,别露出色迷迷样子,我也没有去看,不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总之就是青年男女在一起喜欢做的事情。风花雪月或者彩云追月,等等。老畜生和曾红霞什么时候趁两个老人不在偷吃了禁果,你问我我问谁?总之中了彩,曾红霞肚子里有了野种。那个时候两人光顾欢乐,哪里知道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小生命已悄悄孕育。

话说两个月后曾红霞怀孕反应经常呕吐,吐得脸色焦黄浑身无力,哪里还有精力继续学习?她背着老畜生偷偷去医院检查,才知自己怀孕。听到这结论她浑身一软欲哭无泪,怪自己贪欢留下祸患,这样下去自己哪里有脸面再去见人?于是她几费周折找到老畜生,与他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

你猜这老畜生什么态度,也许你永远也猜不着。老畜生知道消息后大怒,说我就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巧,偏偏这孩子是我的?是不是你与其他男人的结果让我来顶缸,告诉你曾红霞你要这样我绝不会认账。这个事情你别来问我,我没有发言权你自己看着办罢。

曾红霞没有想到老畜生会这样,只好忍气吞声回到了家。那个夜晚天色真的好阴沉,风哇哇地叫着好像疯子女人。曾红霞打开门回家掩饰不住自己的悲伤。曾家二老见她这样知道她已铸成丑事,让她说事情经过她却不发一言。死女子也你怎么这样不争气,我们两个老的脸面都给你丢光光,就算这样你也别挺着大肚子回家,你这样不是安心气死我们两个老不死?

老爸问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办?曾红霞半天不开腔,最后才怯怯地说我要生下孩子。老爸本是一个老好人,可到这个境地也不由得生气了。他说背时女也你怎么就不想一想,你才多大,还在念书?不行,你得去把孩子弄掉还得去他家住下来,自己做错事情总该担负责任。说着就让妈妈送女儿一道去老畜生家。

夜风吹拂下母女两到了老畜生家,却发觉屋门紧锁没有一个人。邻居见曾红霞她们眼色都怪怪的,她们也不敢多问只好回家。老爸听说结果不由得大怒,兜头一拳砸在曾红霞脑袋恶狠狠地骂,说死女子你怎么这样蠢,事情既然已做出你为什么不早找他们?曾红霞到了这里反而不哭,说既然他们躲避就不找他们,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养育自己女儿。老爸气的翻白眼,说这死女子既是这样说你就滚,我曾家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说罢将她狠狠朝外推搡,幸亏妈妈一下跪在爸爸面前求情,爸爸才怒气冲冲撞上门。他说明天给我去把冤孽做了,不然我们家可容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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