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傻吧,这是假的呀。”
“其实我也才发现,这种能够控制一切的感觉其实还挺受限制的,因为你们可能都想不到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被忘记,是因为我们的言灵一旦被触发,就一定会死亡,反过来说,只有在我们濒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自己的言灵是什么,虽然你可能看起来觉得挺厉害的,但是代价是我的命。”
“你早说啊,画什么图啊,还搞那么多幺蛾子,我找你用了多久?有这时间我就能救你了!”路明非猛地站起来,对着周葳蕤说话的方向咆哮着。
“我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幻境再怎么厉害,你见过在现实里奏效的吗?你坐下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分,我还剩十三分钟。”
路明非用手捂着眼睛坐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多年没见,我们还挺默契的,我给的线索你都找过来了。我也知道你挺疼的,但我不是故意的,你死掉的地方离我现实的本体很近,只有在那个地方我才能够混淆“秩序”的判断,我是故意杀掉你的,但十三分钟之后你会安全离开,你能记得我说的多少,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能说我是被谁重伤的,也不能说所谓的“秩序”是什么东西,你可以认为是一个特别强大的言灵,强大到所有人都只能听他的,但他不是黑王,也不是白王,就是一个存在,存在用于约束所有的过于强大和不合理。”
“也许你只会暂时记住我,但是你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虽然你是听我说的,但是相当于转述,就像为什么我的父亲死了,但是Mogrant的账号没有消失一样。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我早就在找这种死亡就会消失在所有人记忆里的原因,结果最后发现原因就出在我自己身上。我父亲死亡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这种言灵并不是可遗传的,我判断应该是在前一个人死亡之后后一个人的才会被激活,但是我可能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我和我父亲的言灵是相同的,所以我才会有一种感应,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的不对,可以这么说,我对我的死亡是有准备的,而我准备至今,却仍然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我把我所有的信息都通过一种方式留在了Mogrant的账号上,“秩序”对于信息的处理量是有限的,一旦信息的记录达到一定量,就不会消失了。”
路明非用手背揉着眼睛,不知道在掩饰些什么,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必要这样,因为周葳蕤其实也在一片黑暗中,他们两个互相根本看不见。
“你应该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我没时间回答了,你只需要带着这些信息回去,就够给你记一笔大功的。对啦,忘了告诉你,这个言灵叫做归息,是不是很好听?”
“但是有很多东西都是美丽而残酷的。”
周葳蕤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路明非又闻到了咸咸的海风的味道,但是他胸口的疼痛不允许他去想别的。
“十一点五十二分。”周葳蕤说。
“起来吧,不会疼的,给你看看我的世界。”有一点光开始从周葳蕤身边蔓延,她再次向他伸出了手,路明非握了上去,站起来,他感觉胸口的不适感消失了。
刹那间无限光明,路明非发现自己站在彩虹上,身边是无数白鸽,日本那种斜屋顶的小镇和山上的神社就在自己的脚下,还有那条盘山公路,车就停在护栏旁边。
“我一直想要住在这种地方,但是现在没法实现了,所以只好在离开之前看一眼,顺便给你分享一下。”
路明非赶紧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无所谓的说:“你离开什么?又去网吧通宵吗?”
周葳蕤真的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是啊。”
她穿着仕兰高中的校服,是路明非最熟悉的样子,但是认真的化了妆,梳了很漂亮的发型,还戴了一个蝴蝶结的发卡,看起来就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小学妹。
就像每次放学,会在奶茶店买冰激凌红茶,会在茶吧追新番,会在网吧办卡,会在下雨天等在走廊的周葳蕤一样。
“笑一笑,别让我记住你最怂的样子,搞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说出去怎么好意思?”她伸出手,白鸽停在她手上,海风吹着她的校服裙和短发,她就像一个快要消失的精灵一样,眨着大大的眼睛,想要逗路明非开心。
“你这世界不靠谱啊,天堂的边缘还住着魔鬼呢。”路明非再次捂住了眼睛,他怕听到最不幸的答案,而他忍不住他的眼泪。
“现实都有两面呢,幻境也会有的。”周葳蕤在彩虹上跳着走来走去,“那是所有归息的拥有者,是每一个这样的人的心魔,在你苟延残喘时将你吞噬殆尽。”
“真不巧被你的朋友碰上了,不过……”周葳蕤抿了抿嘴,然后又笑了起来,“他们会没事的。
“十一点五十七分,还剩下三分钟,路明非,我要你帮我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做出决定,今后还会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出现,我为这一刻做了很多准备,想要结束这一切,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你了。”